“还好,死不了。”说着从怀里拿出温家的天一丹,给裴玉锵嘴里塞了一颗,自己也吃了一颗。
这伤若再误久了,恐怕要误事,他终于肯服用温家的药了。
裴玉锵清澈的眸子打量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楚湘王休息了会儿,没那么累了,终于道:“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扇子还是你送给我的,若是没有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才,你为什么会——”
“月郡主分明就没有死。”简直笑话,她裴玉锵纵横战场多年,死人堆里进进出出上千趟,她一眼就能分辩出躺在那里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你不是一直不想见月郡主,想必是皇上和月郡主想个法子诓你见她。”
“所以你帮我,让我可以不必见她?”楚湘王笑得眼睛亮亮的,“你是不是害怕她一见了我,就会把我带回楚国,然后我们便再也见不着面了?你一定很舍不得我吧?”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裴玉锵头疼地说。
楚湘王得意地笑,又道:“皇上肯定是气死了。”
“皇上在你认错那具尸体的时候,对你动了杀机。若你在月郡主那里出现任何差错,你必然无法见到明日的太阳。”
裴玉锵一语中的,楚湘王终于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听得裴玉锵又道:“你根本不认得月郡主,月郡主也不认得你。你到底是谁?”
楚湘王挑挑眉,似乎一时之间不该如何回答……
但是裴玉锵就这样盯着他,他知道,今日若他不坦诚,只怕会永远失去她的信任。
最后他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说对了,其实,我不识得她。但是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她也不识得我。”
裴玉锵的面色微变,“你在骗人,怎么会这样?她那天在紫玉殿想要见你的时候,明明说了那么多有关你们二人在楚国相处的情景。”
“问题就在这里吗!”楚湘王很是无奈地说。
又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和你解释,但是你说,火琰这个家伙脑子是有问题吗?怎么会与那个月郡主同流合污来害我?”
“我觉得他做得没有什么问题,你这个人身上问题才是重重,他做为皇帝,这样做才是最英明的。”
“他英明?!”楚湘王很生气,这个女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夸赞火琰,真是岂有此理!
看他气哼哼的样子,裴玉锵倒冷静得很,现在她抓住他的把柄了,不是她怕他,而是他怕她了。
其实皇帝火琰也很冤,要怪只能怪这个月郡主太胆大妄为了。
原来月郡主一直都肆机想要进入紫玉殿,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如果再带人硬闯,不但会让楚湘王更加讨厌他,恐怕会想办法将她赶回楚国。想到这点,她就不能接受。
好在观察了几日之后,终于等到新一轮的擂台赛开始了,裴玉锵和温云墨都先后离开了紫玉殿,而守卫白玉拱桥的侍卫因为要送皇帝进去见楚湘王,出现了暂时的空缺。
月郡主便带着侍女进入了紫玉殿内的榕树林里,待皇帝前脚离开紫玉殿,后脚月郡主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径直闯进去,按照楚湘王的性子,还是不见她的,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在皇帝离开紫玉殿后,紫玉殿内无端多出了很多的暗卫,虽然他们很隐秘,但因为月郡主也是藏在暗处,反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暗卫,但是从暗卫的服饰及行动方式,似乎并不是楚国的暗卫,那么,是南诏的?
要若是南诏的暗卫,为什么会围饶在楚湘王的周围?
这种种,不是一个刚刚到达南诏不久的郡主能够想得透的,她只知道,有这些暗卫在,她是不可能接近楚湘王的,不过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她,可也不是好相与的,聪明的小脑瓜一转,就想出了一个点子。
她过来的时候带着个贴身侍女,这位侍女平时与她亲如姐妹,不过身为上位者的月郡主心里始终明白,侍女就是侍女,奴才就是奴才,是随时准备为她牺牲的人。
所以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勒死了这位侍女,侍女死亡时害怕和恐惧及难以置信的神情,令她很难过,但她依旧没有停手。
勒死了这位侍女后,就她挂在榕树下。
然后大声喊,“月郡主上吊自杀了!”
她正是要借这些暗卫传递消息,而且她得逞了。
皇帝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首先赶到紫玉殿,在刚刚进入林荫道的时候就看到了活着的月郡主,所以反而是不认得月郡主的楚湘王漏失这一个节奏,差点就被月郡主和皇帝火陷设计了。
皇帝火琰得知月郡主没死,倒是松了口气,毕竟月郡主是楚国的月郡主,若真死在他这里,也有够令他头疼的。
可这月郡主也太能玩儿了,好在皇帝火琰是玩得起的人,既然已经错过了观看这一轮擂台赛的机会,那么不如就玩大点。
是以后来就完全配合月郡主的计策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候居然出了刺客,引走了楚湘王和裴玉锵,导致这个计划再次落空,还陪上了一名侍女的性命。
皇帝火琰知道自己因这这件事已经错过了擂台赛,月郡主是客人,他也不好过重惩罚,想来想去,决定将计就计,试试楚湘王,因为他也感到好奇,为什么楚湘王就是不想见这位月郡主呢?
是单纯为了情,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于是就有了刚才说起的那一幕幕……当然,最后的结果,就算是火琰如此聪明的人,却也没有料到。
他看了眼坐在榻上蒙圈的月郡主道:“刚才的刺客是冲着朕来的,你不必太担心。”
月郡主摇摇头,“我才不担心这件事,若是刺客真的是来杀我的,那也没有什么可怕。”
楚湘王不愿见她,那她还不如死了。
火琰读懂了她的心声,又道:“月郡主身份高贵,又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耐心等待,必有良缘。”
“你不懂,你不懂,我自小长到这么大,便只爱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澹台那野。”
火琰忽然轻轻地叹了声,有所感慨地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人能不能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是天注定的。”
火琰说完就走了出来,问外面两个侍卫,“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