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城坐落在落灵国南边,气候温暖潮湿,多雨水。
只是水草丰茂,适合农作。乃是养兵练兵的好去处。因着这个缘故,上官成一直都不舍得离开此地。
这离碧灵国的京都——凤幽城,有不少的距离。他不是那些阿谀奉承、长袖善舞的大臣,要的不过就是护佑碧灵国安稳平和。
柳震天身负重伤,因着到了军营,心无旁骛,倒是可以好好养伤。安顿好了柳震天,风和靖跟着上官成一起往金霖城逛了两圈。
其中百姓,安居乐业,安安稳稳,看起来一片祥和。她不禁有些慨叹,若是让上官成再在此处治理数年,想来,这里也算是一个小小国了。
“这里竟然这样繁荣,比之凤幽城,想来都是有过之而不及了!”风和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面的意味,叫人看不分明,“着实是了不得!”
“公主!”上官成听着,只是笑,“这取决于他们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若是在这金霖城,想要的只是安稳,收成好的话,自然容易满足,可是想要金山银山,也就不能成事了!”
凤幽城固然是繁华的很,长街十里,街市不歇,以前还有市坊之分,现如今,市坊不分,夜不闭市,一来二去,愈发繁华。她倒是许久未归。如今踏入了碧灵国国土,愈发魂牵梦萦,若非是突然出了风允厉这么一出,她早就到了皇城去了。
“将军说的不错!”风和靖左右看着,那些人对上官成信仰极高,见了他,都没有什么拘泥,一个两个的都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连带着风和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倒是没有多余的想法,这一切都是这人应得的。
老百姓的心思,乃是透亮透亮的,谁好睡不好,心里的那杆秤,总归是知晓的。哪里轮得到旁人来说。
“公主!”上官成跟风和靖一同走着,突然想到柳震天,有稍许犹疑。“公主,那人不是碧灵国的人吧?”
“那人?哦!”风和靖看着上官成那么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心知肚明,他所说的乃是柳震天。“他日后乃是我的驸马爷!所以,不论他是谁,都没有多少牵扯,是也不是?”
能让风和靖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然可以看出来那人的不简单了。
“也罢了,只要是公主,岁月风平,就再好不过了!”上官成说的乃是真心话,毕竟是看着这人长大的,这份感情自然就不同于常人。加上他乃是三朝元老,这一生一世都奉献给了碧灵国,对于风和靖的忠诚,自不必说。
“既是如此!”风和靖见时机成熟,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将军为何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不帮衬着些?毕竟,若是此事不得善终,这碧灵国,可算是完了,二皇子的为人,将军,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吧?”
风允厉手段凌厉,两年前的鞭尸案,叫人望而生畏。现如今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要是这样的一个人,日后掌管朝政,想来,定然是个暴君无疑,现如今,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上官成掌管兵权,因着乃是元老,皇帝向来十分放心,二人又是好兄弟,这份感情自不必说了,若是换了一个人掌权,可就大不相同了。
风和靖此次前来,上官成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只是皇位之争,他若是掺和进去,怕也不好。
好似是知道上官成的犹豫,风和靖冷笑两声。
“将军莫要忧心,只要将军按兵不动,散播传闻,只说是虎符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这事儿,也就可成一半了!”
自然是个高招。
上官赋不得不服。
点了点头。
心知只有这么一条路子好走。
“公主,臣无话可说!”
“将军,你与父皇相交甚笃,现如今,父皇身陷囹圄,朝不保夕,难道大将军就这么置之不理不成?”
听着风和靖的话外之音,分明是想要让他往凤幽城走一遭。
他并非不愿意去救皇帝,只是一入凤幽城,这后续的路子,当真是渺茫的很。他已经老了,一心想着安稳金霖,落叶归根,至于其他的,并没有半点盼望。现如今听着这话,心中惴惴难安。只得点了点头。
“公主,老臣愿意跟随公主一同去往凤幽城!”
“好极!”
月灵国,皇宫,慈天殿。
一连过了数日。南宫钰连续罢朝。
不论多少大臣联名上奏,都没有半点用处,在万般无奈之上,常安只得找到了太皇太后。毕竟,内乱初平,曹家一门还没有发落,柳震天潜逃在外,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都要南宫钰亲自解决,偏得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南宫钰又诸事不管,当起了甩手掌柜。
朝中人等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
毕竟,南宫钰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们只当是这一回又是如此,可是常安心知肚明,这乃是因为一个逃离的女子。
若是因为女色误国,可就真的完了。
“老臣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见着常安来了,笑了笑,这乃是月灵国的肱骨之臣,数年以来,若非是常安维持所有,想来,也不会这样顺风顺水。
“老常安啊!”太皇太后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常安微微愣神,长叹口气。
“太皇太后明鉴,兹事体大,常安不得不说啊!”
“无妨,无妨!”太皇太后被宫女掺着走出了珠帘,见常安一头白发,一把白须,不禁苦笑两声。
“老常安,你我都是老人家了!”
“太皇太后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可不得就是老妖怪了!”太皇太后笑了笑,示意宫人给常安摆了一张椅子,轻轻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子茶水。“你想要说的,我心知肚明,只是皇帝近日里头心急如焚,对于国事,他向来十分上心,等过一段日子,他也就好了,你们若是这样步步紧逼,怕是要适得其反了!”
诸事都是如此,矫枉过正,过犹不及。
况且,那南宫钰自然知晓这治国不易的道理,前有柳震天这样的大教训,他怎么不知道呢?
常安原本准备着一肚子的说法,现如今听着太皇太后这么一番话,心知自己的准备都是没有多少必要的了,太皇太后乃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连带着她都如此说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常安知晓!”
“嗯,你也许久未来了,我们随意说说!对了,婉嫣那丫头可好么?”
听着太皇太后说到自家孙女,顿时就是悲从中来,他只得这么一个孙女,相依为命,互相照拂,也算得上是天伦之乐了。
后来她拼了命要入宫,常安无法,现如今落得这个地步,常婉嫣心高气傲,哪里接受的了?日日以来洗面,就算是装着叫人看不出来,常安怎会不知?
“哎,日日吵着闹着要往紫云山上去呢!这丫头,脑子总是转不过来,一根筋,执拗的很!”常安也不好多说,点到即止。
只是这么一番话,太皇太后也已经明白了不少。
这一次,南宫钰遣散后宫,那些女子哥哥哀声哉道,要死要活的也大有人在。那常婉嫣又是那么一个矜贵的身份,受不得这样的屈辱,也是实属常事。
想来,这也就只有等日子长了,才能消遣几分愁苦了。
“这事儿,是皇帝的过错!”
“皇上心思缜密,自有圣上的道理,一入后宫,许多事情,都由不得人了,现如今婉嫣回来了,说起来,老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欢喜的,宫闱比不得寻常人家来的方便,老臣行将朽木,大限将至,有这么一个嫡亲的人儿在身边守着,总归窝心些!”
永天殿。
南宫钰眼窝青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几天几夜没休息的结果。唐风见着,不禁有些心疼,话到嘴边,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们就算是说得再多,也不管用。
再加上柳如烟好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翻来覆去找了几遍,全无踪迹。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身边还带着两个丫头,也能藏得这样好,看样子,是下了一番苦功的了。
这哪里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呢?
“还没消息?”南宫钰冷笑两声,看起来峰外癫狂,他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玉簪子,那是他当初送给柳如烟的,现如今,这上头还有柳如烟的清香,那人就这么没了。
唐风点了点头。
“主子,若是二小姐有心藏起来,我们着实是没有办法!”
“呵!”南宫钰冷哼一声,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看着唐风的眼神,分外冷厉,“是么?我就不信了,那么几个大活人,怎么找都找不到,让他们接着找,找不到,哼,就别回来了!”
唐风只觉得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才见着他们家主子有人情味儿的一面,现如今,柳如烟一走,全都回归原样了。当真是变相折磨。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