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唇角微微向下,一脸苦瓜相。
看样子乃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思及此,唐风愈发着急,看着渠星的眼神,满是无奈。
“若是二小姐真的有了什么好歹来,我定然会懊悔一辈子的!”唐风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现如今这副模样,更加无法接受,“那样好的一个人!”
渠星看着唐风的脸,微微出神。
能被唐风称为好人的女子,着实不多。
可见柳如烟的确是深得人心了。
“主子那边还是乱的很了,不论如何,这事儿,我们得快快查清楚的好!”渠星往前走了几步,复又转过身子,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叹了口气,“日夜忧虑,终究不是法子!”
“也派了不少人,偏得没有半点消息!”唐风暗自叹息,是他们太疏忽了些,竟然忘记了三杀令的厉害,让二小姐柳如烟就这么去了。
永天殿。
太监宫女个个屏息凝神。
说来,这位皇帝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怒火冲天,他们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的不少,开罪了这位主子。
唐风甫一回来,就见着那群宫女太监在外头排成三排,站在日头底下,看起来好不可怜。
“怎么回事?”
唐风朝着掌事太监方永觑了一眼,“好端端的,不伺候皇上,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那人看起来愈发可怜了起来,抿了抿唇回道:“万岁爷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见着我们烦闷的很,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渠星跟唐风自然知晓其中内情。
“你们忙别的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候着了!”
方永如蒙大赦,忙不迭迭地点了点头,招呼着那些宫女太监,往东宫方向去了。
“香儿并不知情!”虽然很不愿意跟南宫钰说出实情,只是这种事情瞒的了初一瞒不过十五,唐风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了。“只是,主子,江湖之上,三杀令未收,想来,二小姐无恙!”
“无恙?”南宫钰双眼通红,冷笑两声,“若是无恙,人往哪里去了?”
渠星跟唐风都低着脑袋,像是这样的事情,着实是没法说的,说起来他们已然是尽力了,偏得没有半点消息,他们也是十分绝望。
“让冥王的人去找!”南宫钰冷哼一声,“唐风,你去通报一声!”
冥王!
唐风双目圆睁,满脸子的难以置信。何必动用冥王一支?
“这……”
唐风颇有些为难,那冥王暗卫乃是他们手里最厉害的一支,不过百余人,但是百战百胜,着实传奇。因着太过招眼,容易暴露,这一支队伍,若非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用上的了,现如今,听到南宫钰这样一说,唐风倒是有些许意外。
为了一个柳如烟,可算是拼了。
“怎么?”南宫钰挑了挑眉,看着唐风的眼神,已然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了。
唐风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忙忙点了点头,朝着南宫钰拱了拱手,飞身一跃,再不可见。
歇息了三日有余,柳如烟的手,依旧没能完好如初,动辄就是一阵苦痛。
“小姐!”贴身伺候她的小丫头玉潭走了进来,见着柳如烟硬撑着爬起来,三魂去了两魂半,忙忙迎了上去,扶着柳如烟的手,“再忍些日子吧,总会好的,现如今若是强来,若是疼得厉害!”
这倒是真的。
柳如烟看着玉潭,不禁想到了香儿。
这玉潭生的十分俏丽,虽然肤色算不得白皙,好在五官灵动,嘴角还有一颗红痣,笑起来愈发娇俏。
柳如烟虽然不大喜欢她,却也无法生厌,任由她伺候着。
“容公子可在?”柳如烟希望跟那人好好谈谈,日日在此处留待,反倒不大自在,若是修养,大可以去南二街。何必在此处,寄人篱下。
玉潭摇了摇头。
“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傍晚时分回来,若是小姐有事吩咐,玉潭可以让莫侍卫通报一声!”
那莫侍卫——莫荥施,乃是容予贴心护卫,性子十分冷淡,见着柳如烟也不吭一声,看起来实在是孤傲的很!柳如烟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玉潭,对莫荥施十分反感,数次抱怨。
“怎么?现如今不反感莫侍卫了?”柳如烟歪着头,轻咂了一口子茶水。“用不着了,我今日离开!”
这不是商量,不过就是知会一声罢了。
虽然玉潭知晓,柳如烟是留不长的,只是现如今,府中无人,若是就这么走了,容予回来之时,必然大发雷霆。
“还是等公子回来再作计较吧!”玉潭有些焦灼,看着柳如烟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祈求,“若是等公子回来,发现小姐走了,定然要怪罪奴婢伺候不周!”
“不会!”柳如烟扬了扬手里的信,“请代我交给容公子,多谢他的搭救之恩!”
啊?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玉潭心知留不住柳如烟了,微微怅惘。跟柳如烟相处不累,兼之她没有大小姐的趾高气昂,一视同仁,并无半点轻视之意。现如今……
南二街大宅。
本是想知会南宫钰一声,只是这晴空万里,朗朗白日,如何进的宫去?何必惹人非议,徒添烦恼。
“小……小姐!”
香儿一开门就见着是柳如烟,热泪盈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紧紧地抱住了柳如烟的身子。
“小姐可算是来了!”
只是当香儿看着柳如烟身上的绑带,微微愣神。
“小姐可是哪里伤着了?”
“断了手,不碍事的!”柳如烟一笑带过,也不给香儿说话的机会,径自走了进去。
里头比之刚来之时,还要华贵几分。香径数条,满地罗红,堆积一片。恍若华毯。这春光乍现,衬得这满天满地满院都是盈盈春日。
柳如烟穿过弄堂,丫头婆子们有条不紊地忙着,见着柳如烟倒没有香儿那样激动,只稍稍福了福身子,朝着柳如烟行了一礼。
弄堂外头搭着偌大的花棚,里头也有几个婢子忙活着,想来是为了做些花饼。也不知道这里没个主子,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忙碌,真是敬业。
唤了香儿备好了沐浴的热水,身子疲累,加上几日都没有好好洗洗了,柳如烟都快觉得自己身子发臭了。
“小姐,可是昨儿个唐风侍卫带话给小姐了?”
昨日?
不不不,昨日还在休养生息,没能出得别苑,哪里见着了那么一个唐风呢!
只是听着香儿的语气,倒是煞有介事。
“怎么?”
“唐风侍卫昨儿个来了,说是代小姐宽慰香儿,让香儿住得安心,”香儿嘟囔着,小脸通红。
柳如烟暗忖,想来是因为她消失了这么几日,南宫钰派人来了。
不禁有些焦灼,那张脸……
“罢罢罢!”
柳如烟拂了拂手,“香儿,我想吃酥油饼!”
“好好好!”
香儿听了快活得很,忙忙点了点头,径自去了。
永天殿。
南宫钰负手而立,看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暮霭深深,愈发显得这其中波光云翳,分外诡秘。西北角一团一团的乌云,翻滚起来,渐渐浮上寝殿的外围,直涌上来,好似是要扑面而来了。
有一场暴风雨要来。
南宫钰目光寒凉,听着外头的动静,南宫钰冷哼一声。
“进来!”
“有消息了!”唐风忙忙跌了进来,“在南二街!”
嗖。
话音刚落,南宫钰已然没了身影。
唐风瘪了瘪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柳如烟正在优哉游哉地泡着澡,像是这样的时候,乃是最最舒服的,浑身放松,没有丝毫杂念。待天一擦黑,她就往宫里走一遭。
若非身子不便,柳如烟心里会更好受些。
柳如烟闭目养神,忽而听到多了一股子呼吸。
柳如烟跳将出来,瞬息之间裹好了一件长袍、
又是一位梁上君子,柳如烟不禁有些愤懑,这样的登徒子,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谁在那里?”
缓缓地,那人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当看到那张面具的时候,柳如烟心里一颤。
来人正是南宫钰。
此时的柳如烟,眉头紧蹙,双目怒火直冒,加上因为沐浴发红的小脸,好像是一只发狂的野猫。
南宫钰飞身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柳如烟,嗅着她的体香,身形沉醉。
“滚开!”柳如烟狠狠地用单手给了南宫钰一个过肩摔,若非他十分机警,想来已经是要被摔了个狗吃屎了。
好厉害的柳如烟!
南宫钰只是笑,倒也不生气。
“这几日,你去了何处?哪里受了伤么?”
“你先出去!”
柳如烟脸皮灼热,他们都自诩为英雄人物,偏得恁的色胆包天,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情况,都要狠狠给他一拳,况且是而今。
待柳如烟穿好了衣裳,旁若无人,坐到了一边。
“药可服下了?”柳如烟朝着南宫钰觑了一眼,“若是歇了一日,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你最近几天去了何处?你的手?”南宫钰这才见着,轻轻地握住了柳如烟的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