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孙立一直都在找着跟孙林义的亲娘生的一般无二的人，之所以让五月进门。只是因为那人生的跟她有五分相似。

孙林义是不知道的。

五月跟孙林义之间有这样的事儿，孙立也早就知道了，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放在心上，况且，他也没有碰过五月，也是存着成全的心思，后来娶了胭脂，他倒是以为孙林义对胭脂乃是真心真意的。

后来才知道，又不是这样。

真心复杂。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孙林义的眼里黯淡无光，想到当初发生的那么一些事儿，还觉得有些怅惘。他是不大愿意承担以前的过错的。

只是因为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才不得如此。

胭脂的执拗，让孙林义觉得十分无力，现在就算是自己想跟胭脂说说十分寻常的话，都可以看出那么一个小小女子脸上摆着的不耐烦了。

她现在对他是没有了一星半点的想法了。以前还有娇媚的模样，但是现如今，呵，当真是一无所有，怎么会这样？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呢？他们之间，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爹，我跟胭脂之间，怕是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了。正所谓是破镜难重圆，所以孩儿想着，倒是不如就依着胭脂的说法，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就让那人走了算了！免得叫她心里难受！”

“你好生糊涂！”孙立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你可知道，皇上并没有半点怪罪倾城王爷的意思，要是依着这个势头发展，我们要是不留住胭脂的话，日后也就真的是自身难保了，难道说，你还希望遇到这样的事儿不成？”

没想到现在已经变得这么糟糕了。

他听着只觉得惶恐。

好端端的，怎么就能招惹到柳如烟那个疯魔之人身上去了？都知道，柳如烟对人十分奇怪。除了胭脂跟香儿，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半点感情，看着她杀人就知道了，正所谓是杀人如麻，也不过如此了。多么可怕，看样子，那人也都是疯了的。

杀了那么多人，还可以一本正经地在凤幽城里走动，街上人来人往，倒是有许多人都是认识她的，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十分古怪，但是柳如烟丝毫都不在意。

像是那样的女子，确实是招惹不起。

只是胭脂，对于胭脂，孙林义现在的感觉十分复杂，有着几分怜惜，但是更多的还是厌恶。

他是很不喜欢胭脂的，很不喜欢，但是现在，突然就变了。变得对她心疼，对她唯命是从，变得不希望她走了，也想着要让自己的孩子，在很正常的环境中长大。

胭脂现在也是愈发狠心了，若是以前，定然是会依着的，但是现在，呵，她什么都不在乎，满心满眼都只有柳如烟。

那个女子，到底是有何种魔力，连带着月灵国的一国之君南宫钰，都跟在身后，一直都在护佑着她。着实奇怪。她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要是真说起来，还是当初乱臣贼子的后人呢！

那南宫钰可真是心大。

孙立看着孙林义这样讳莫如深的神情，长叹一声。

“我与你说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他现在也不想跟孙立对着说些什么了，只要是自家爹爹欢喜的，他总归都是会依着他的意思，办的井井有条，只是有些事情，也着实是困难的很，就好像是让胭脂重新接受自己。

那丫头，怕是不可能了。

凤幽城常年温湿，除了前几个月的连绵暴雪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冷寒的时候。

像是这样黏黏糊糊的气候，柳如烟大抵都是不喜欢的。但是在这里，她竟然多了许多欣赏来。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最喜欢看的一部日本电影是《小森林》不管是夏秋篇还是冬春篇，她都看了好多次。

一直都觉得那是一部很治愈，很适合独居的人看的一部电影，温暖的不像话。在其中的春夏篇里面，形容的应该也就是这样的气候。

因为太过湿热，所以还需要烤火。

那时候觉得那样的气候十分神奇，但是等到她到了凤幽城的时候，就是此时此刻，她才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实在是平常的很，至少，没有一星半点叫人想着要讨厌的意思，这就已经足够成功了。

“真的，我喜欢这种天气！”柳如烟娇媚一笑，朝着南宫钰看了一眼，“虽然黏糊糊的，叫人不大舒服，但是我总有一种情怀！”

一种不属于杀手的情怀。

柳如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个地方，竟然让自己找到了。她迫切地想要诉说，当然，诉说对象最好是胭脂和香儿。

但是现在，香儿已经到了天国，至于胭脂，已经没有多少自由可言了。

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有时候，连柳如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就变得伤感起来。

以前是很讨厌别人伤春悲秋的，觉得那些人十分无聊。但是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那种十分悲怆的感觉，还是倾泻而出，这是骗不了人的。

“我想念香儿和胭脂！”柳如烟不禁有些好笑，“你是听不懂我说话，是也不是？”

确实是这样，他听不懂，有些名词都觉得十分陌生，但是或许是因为，这都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南宫钰倒都是可以接受，也愿意一直去习惯这些。

“没关系，不管我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你喜欢凤幽城，你喜欢香儿呵胭脂，你也喜欢我！“

柳如烟脸色一红。

这人真会撩！

就算柳如烟这样的女子，也可以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变得千娇百媚。

真是了不得。

她瘪了瘪嘴，朝着那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说我喜欢你？”

“难道不是？”南宫钰不禁有些好笑，“在我眼里，在我心里，我都可以看得出来，柳如烟是很喜欢南宫钰的，虽然我是人间帝王，但是我对你，还是跟那些人一样执着，不会因为皇位，因为这天下，舍弃你，明白？”

柳如烟听了太多次这样的话了，以前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倒是完全相信了。也有些难受，并不大愿意那么一个人，为了自己放弃太多太多的事情。

心里终究还是不好受的。

那皇位，那月灵国的百姓，都需要南宫钰，这样有能力的主儿，治理国家总归还是要好些的，总好过让大权旁落，让那些百姓吃苦受罪来的痛快！

她想的倒是清楚明白，只是看着那人的眼神，又带着一丝丝的不舍。

她不愿意在皇宫当一只金丝雀。

呵，说来奇怪，以前第一次看到故宫的时候，她的心里总觉得自己会在这里发生一些什么来，现在终于可以发生了，竟然会有这么不稀罕的情绪。

真是奇怪。

奇之又奇啊！

她只是爱自由，也爱南宫钰。

她的心小小的一只，突然之间就爱上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呵。

“南宫！”柳如烟走上前，紧紧地拉住了那人的大掌，“南宫，我心里有你！“

“我知道！”她不禁有些好笑，紧紧地抱住了那人的身子，“我全都知道，全都明白，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我很高兴，真的！”

“真的么？”柳如烟不禁有些好笑，看到这人对着自己油嘴滑舌的样子，真的有些不大自在，不禁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陪着你去哪里，我想清楚了！”

“嗯？”

柳如烟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朝着那人怔怔地看了半晌。

“你想清楚什么了？”柳如烟拉了拉那人的袖口，“你可别做什么让我承担不起的事情！”

“还有什么是你承担不起的么？”南宫钰听着不禁有些好笑，伸出手，刮了刮那人的鼻尖，不禁有些好笑，“倒是从未见过你妄自菲薄！”

“我也没有想着要如何如何的，不过就是不想继续当皇帝了，想要永远跟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在一起了，他这些日子所得到的的安乐，比以往都要多上许多。

真是奇怪，这个丫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叫人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她不禁有些好笑。朝着那人觑了一眼，眉眼之间极尽柔情。

“不要皇位了？你当真舍得这天下么？”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舍不得？”他摇了摇头，紧紧地抱住了那人的身子，“你要清楚一点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我只想跟你好好儿的，仅此而已。你还不是很相信我，是不是？我都知道，也是清楚的很，但是烟儿，我对你是真心的！“

闻言，那人不禁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以前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这些日子，你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好似是对我十分认真，只是我也实在是闹不明白，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