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灵国。

永乐殿空了已经有些日子了。那人死了之后，或许是因为习惯性问题，现如今的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这种空缺，已经无法填补了。

加上莫荥施又这么走了，容予这日子，也就愈发不好过了。原本还想着要去找柳如烟的，后来听闻香儿死了，容予的念头，也就彻底打消了。

也着实是不愿意让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就这么破碎了。

心中忧虑丛生，却也做不得什么来。只是觉得这世间险恶，叫人万分难受。那香儿对柳如烟的重要，这天下人，经过了这么一些时间的见闻，应该心里都是明白的很了！

如果柳如烟不是真心疼爱香儿的话，指不定也不会那么想着要到落灵国当一个闲散王爷，她向来是很不稀罕那一切的，但是为了香儿跟胭脂，还是去了。

足以见得这一点。

只是可惜了，香儿香消玉殒，就这么殁了。

“皇上！”小太监忙忙走了进来，“莫大侍卫回来了！”

莫荥施？

一听到这个消息，容予速速走了出去，那个男人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儿了，要不然的话，依着他的脾性，这辈子也未必会再回到落灵国来。

容予匆匆忙忙走了出去，看到莫荥施在御书房站着，看到容予来了，忙忙跪了下来，朝着那人行了一个大礼。

“主子！”莫荥施只觉得十分惭愧，面前的这个男子，也不知带为了他做了多少事情，可是他倒好，因为自己心爱的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心绪不宁，这才知道，自己心里也着实是挂念的紧。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这样也好，也不知道免去了多少麻烦了。

“你怎么回来了！”容予微微愣神，他也是早就做好了这个男人不会回来的准备了，可是生活中，当真是处处都是带着惊喜的，这个人，终究还是回来了。

“主子，荥施知道主子也是身不由己，当初也是不爱韵儿，也一直都希望荥施勇敢一些，至少要跟韵儿表明心迹，可惜了，荥施是个死脑筋，事到如今才算是想明白了，对不住你，荥施对不住主子！：”

“我早知道你心里对我颇有怨怼！”

只是没有办法，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也着实不是容予想看到的，当看到莫荥施那么诚恳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宽慰的。

“你且放心！”容予笑了笑，“你就算是走，我也不会怪你的！”

“属下明白！”那人微微颔首，他十分清楚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脾性，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愈发觉得心酸，“主子还请放心才是，不论今后如何，荥施都不走了，这一次，也是真的，绝对不走了！”

“永信候那边，你说清楚了么？”

“其实，还是永信候舒服荥施的！”这一切都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原本还以为永信候心里是很怪罪容予的，可是谁知道，到了后来，还是那么一个人，陆离说服，让他就这么回来了，也是同样的不管不顾。现在想想也着实是可笑的很，哪里有那么简单的怨怼呵恨意？这都是需要花费力气的。

就像是永信候说的那样，他已经垂垂老矣，没有了太多的野心，只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子，以后岁月风平，衣襟带花，就算是这一切，都跟云韵没有了多少关系，他也是不在乎的，说出来也着实是匪夷所思，这样的奉献，确实是很难看到的，况且，这还是在永信候的身上。

这才刚失去云韵没有多少日子，他可以走出来，也着实是不容易的很。

“永信候心里，定然十分挂念韵儿！”

“可不是！”莫荥施微微颔首，“说起来也着实是心酸，他也只得云韵这么一个女儿，现在没了，好似是突然之间老了十余岁，性子也愈发和善了，许是因为把手底下的人，都当成了孩子吧，属下不大清楚，但是这一次属下回来，定然是不会再次离开了！”

“日后，你就住在永乐殿吧！”

“好！”莫荥施毫不犹豫，原本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住在永乐殿，还可以想想以前的事情，那个丫头，十分单纯和善，要是跟她深入交往的话，肯定会有不少男子倾心于她的。只是因为她死心塌地，满心满眼都是容予，所以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要是真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不能怪罪谁的，毕竟，谁都没有错，谁也没有救赎的义务。

云韵的死，就像是永信候说的那样，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也都是自找的，自己吃了毒药，自己害了自己。

到了后来，虽然清明了许多，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想想也着实是心酸。他是最看不惯自己心爱的人吃苦受罪的，但凡是想想，便觉得心痛难当。

怎么会这样？

她总是这样想着。

“这些日子，你不在宫里，韵儿又没了，这深宫之中，愈发显得孤寂了！”

容予听了只觉得十分心酸。

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一种含而不露的性子，就好像是喜欢柳如烟，当初也只愿意默默地付出，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来，要是真说起来，这样的性子也是要不得的，特别是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时候，更是应该主动一些的好，若非如此，落得如此境地，未免叫人心酸。

“主子，主子还不愿意纳妃？”

“前些日子，已经跟丞相爷说了此事，再过小半个月就是选秀之日了，无妨，现在我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选秀便选秀吧，只是可怜了那些女子了，要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在这样的深宫之中，再怎么单纯的女子，到了后来，都会变得污秽不堪，我是不忍心看着她们变成那副模样的，但是貌似，这些事儿也无可阻拦，我实在是闹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人，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送进来，着实奇怪！”

莫荥施摇了摇头。

那些人总归是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过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有光耀门楣之类的事情。再说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想着母仪天下？但凡是有些姿色，都有一种高姿态，老是想着，自己乃是与众不同的，乃是一个高贵的身子，哪里能做些粗俗的事情，可不就是想着要走的更远些么？这进宫，也算是一条通天大道了。

那些人纷至沓来，汹涌澎拜，不论是遇着了谁，都愿意去吹嘘一番。

呵，可笑。

“那些人，大抵都是自己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要么也是真的被逼无奈，都是摸不准的，但是那些好女子，应该都有自己的想法才是，不应该随波逐流！”莫荥施只希望，那些人要是真心喜爱南宫钰的才来跟南宫钰有深入相处，而不是因为皇位。

这至尊之位，确实是叫人艳羡，毕竟这天下人都要以他为尊。但是，这至尊之上上的悲怆呵孤独，应该也是少有人知。

因为莫荥施看得多了，也知道当了皇帝，也不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倒是要担承着无数的责任，这样的压力，叫人有时候真的喘不过气来，如果真的那样辛苦的话，实在是不如当一个寻常百姓来的自在。

至少，也不需要想着什么黎民百姓。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这大抵是百姓的写照，但是皇帝呢？

他要处理很多很多。不论是东家还是西家，都要加以权衡。如果边疆还有了战事，也要皇帝来拿主意。这种事儿，也是屡见不鲜的。

容予有多累，莫荥施看的清楚明白，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也都是不成事的。想来可笑。

哪里会有这样艰难的岁月？

偏得，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如此发生的。叫人防不胜防。

“但愿这一次进宫的女子，有主子喜欢的！”

“喜欢？”容予琢磨着这两个字，貌似，所有的喜欢，都在柳如烟的身上，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小女子，配得上他的喜欢。

但是十分可惜，那人根本就不稀罕。

只觉得稀松平常。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是为了柳如烟，当真是什么都做了一个遍了。但是没有用。

“听闻香儿死了，这事儿，你相比也是知道的吧？”

知道，自然也是知道的了，只是其实那人是不大愿意相信的，香儿是个好女子。这一点毋庸置疑，莫荥施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么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也不知道柳如烟是怎么样的伤心呢！

都知道柳如烟把香儿当成了自己的至亲姊妹，现如今一个人难产而死，柳如烟的心境，必定是变了许多。

只是这些日子，再也没见过那人了，倒是猜度不出，看着南宫钰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十分担心了。

“主子想要出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