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

见着胭脂那样担忧的模样，香儿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柳如烟待她们都是极好的，也没有什么儿话可说，再加上这么一些日子，胭脂日日跟着柳如烟，更是知道了这人的好处，见着她吃苦受罪，比之自身还要痛苦几分。

“不妨事，不妨事，这种事儿迟早都会有个了结，现如今，也算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人错过了姊姊，乃是那人福浅罢了，许多事儿，都不能只看表面的，说不准儿，等日后姊姊想通了，也就不再在乎了！”

这倒也是香儿最最真切的盼望了，看着柳如烟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心里也不好过。

胭脂听着，不禁有些好笑，他们家小姐的脾性，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现如今发生了这么一些事情，叫人感慨的很。

柳如烟还在帮着处理朝政，毕竟也是一国王爷，该做的，总还是要做的。

“也不知道小姐现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叫人心疼得很！”胭脂摇了摇头，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可惜了，说起来，南宫钰跟柳如烟乃是十分般配的一对儿，只是现如今倒是全都毁了，柳如烟的心思，胭脂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若非是心里想着念着，想来，也早就放下了，何苦在倾城王府，日日蹉跎？

“想来，还是要点时间的，姊姊为人重情重义，那南宫钰，以前也是个好的，只是突然之间，怎么会这样？”

香儿也觉得事有蹊跷。只是现如今连柳如烟都不想着要去追究了，他们也就更不需要了，重新开始，说来，也是好的。

“这些人，还是要让姊姊见见的好！”胭脂朝着那些人觑了一眼，都是些好的，为人秉性，都叫人称道，若是柳如烟看中了谁，都可以成婚。

香儿见着胭脂这样热心，不禁有些好笑。

“你来，我与你有话要说！”

胭脂只觉得十分奇怪，还是跟着去了，只见香儿一脸为难。

“胭脂姊姊，前些日子，我跟姊姊商议了一番，这些人，固然是极好的，只是姊姊不喜欢！”

“啊？”胭脂心里也是十分清楚，只是这人世间，两情相悦的实在是太少了一些，可若是柳如烟都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这日后的孤苦日子，岂不是更加多了么？毕竟是自家小姐，胭脂着实是担心的很。“若是如此，那些人该当如何？他们一个个的只以为可以跟姊姊成婚呢！”

“依着姊姊的意思，若是胭脂姊姊有看中的，倒是可以选一个当做是如意郎君！现下，我就知道一个人，是专门为了胭脂姊姊来的！”

“什么？”

胭脂浑身一颤。

她哪里知道还有这等子荒唐事情，明明是为了柳如烟的，现如今竟然成了她！她哪里愿意。心里明摆着还有伤口，哪里愿意接受其他的人？自己乃是生过孩儿的人了。不必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她心里总是带着些许不堪的心情，总觉得自己乃是不如人的。

“我不行！”

“为何不可？”香儿绕到胭脂的面前，紧紧地握住了胭脂的小手，“你的好处，我跟姊姊心知肚明，任是旁人再怎么说，都是如此，这一回，乃是丞相府上的大公子，对胭脂姊姊十分中意，我看着胭脂姊姊对剩下的几人，都是十分欣赏，若是觉得有可能的话，倒也是可以成就一桩美事，胭脂姊姊？”

胭脂的脸色愈发深沉。

“这一生，可以跟着姊姊，已然算得上是万幸了，对于其他的，我向来是不大在乎的，况且，许多事儿，若是当真计较的太多了些，未免叫人心酸，我哪里配得上，丞相府的大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人自然是极好的，偏得又是她配之不上的，与其是日后那人知道了全部，与她为恶，倒是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去奢望的好。只是，这毕竟是柳如烟的好意，胭脂想了想，还是准备跟柳如烟好好说道说道。

是夜。

沉静一片。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柳如烟看着自己面前的瓶瓶罐罐，一阵怅惘。当初，也是这种事情，她是为了南宫钰的那张脸配药，当初她心里，还是没他的，现如今倒是有了，却是再也见不着了，可见人生遭遇，乃是未知数。

“姊姊！”胭脂走了进来，满面愁容。

柳如烟倒是十分明白。朝着胭脂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必定是会来找我的！”

胭脂讪讪一笑。自己的这位大小姐哪里还有她不知道的事儿，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白人，胭脂自然知道，心里凄惶更甚。

“那丞相府中的大公子，姊姊，胭脂如何配得上他？”特别是胭脂知道柳如烟已经跟那位大公子说好了之后，也就更是如此了，叫人心里难受的厉害。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她早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了。哪里配得上？

“如何配不上？”柳如烟不禁有些好笑，放下手里的瓷瓶，“你这性子，才是你最大的障碍，那人就是奔着你来的，这些日子，这些事儿，难道你都没有看清明不成？说到底，你的那些事儿，于他而言，并算不得什么，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份，还得让香儿跟皇上商议一番，我已经跟香儿说好了，明日就有消息！”

“姊姊把胭脂的事儿，跟那人说了？”

“自然！”柳如烟微微颔首，有些事儿，就是需要坦诚，虽说这样曝光胭脂的隐私，着实不好，只是那人姿态虔诚，一看就知道乃是个真心人。

“他……当真是半点都不在乎？”

“他在意的，乃是你的现在和将来，以前的事儿，不论时好时坏，都跟他没有半点牵扯，想来，那人已经在准备婚事了，为你红妆十里，也是甘愿！”

胭脂浑身一颤。

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原本跟着那位老夫人，乃是想着这一生一世都要常伴青灯古佛了，后来遇着了柳如烟，又想着余生常伴柳如烟，毕竟这人乃是个极好的主子，现在听闻柳如烟为了自己安排终生，她倒是有了些许不知所措了。

“这……”胭脂有些迟疑，看着柳如烟的眼神，满是难受。“胭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几天功夫，你好好考虑！不着急，不论是什么，都要对得住自己才好！”柳如烟不再多说，摇了摇头。

这里的女子，大都都有些奴性，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了。

胭脂如此，香儿亦是如此。

月灵国，大都，将军府。

绿竹妖媚惑主之事，已然不算得什秘密。虽说现在南宫钰也开始上朝了，只是他们心里，还是带着隐忧。

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曹兵只想着，日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儿了，再加上，知道柳如烟跟南宫钰的事儿，好似就这么完全崩盘了，曹兵更是坐不住了。

毕竟，那是他的妹子。

“兵儿！”

老夫人见曹兵来回踱步，自然知道这人心中忧惧。

“这几日，你日日心神不宁，所为何事？”

“祖母怕还是不知道吧！”曹兵叹了口气，“现如今，烟儿已经走了，皇上跟一个混迹一处！”

“莫要孟浪！”老夫人听着这话，一脸子的防备，正所谓是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了，他们曹家，哪里还有翻身之日？“背后议论皇家之事，对于我们而言，乃是死罪啊！”

“难道祖母不担心烟儿不成？”

老夫人微微叹息。

那人哪里还是柳如烟呢！偏得有那么一张脸，叫人看着，便软下心肠。她对不起曹月琳，自己的女儿，也就只能是在柳如烟身上弥补些什么来了。

若是那人乃是个好的，听劝的，怎会如此？

“自然是担心，但我也知道，那丫头，心高气傲，哪里会让我们管着？况且，现如今又走了，我们哪里能关心的了？兵儿，这事儿，与你并没有什么牵扯，听闻，那新进宫的丫头厉害的很，既然皇帝对她那样宠爱，你若是说了什么浑话，怕是要开罪与你了！”

曹兵只当是老夫人前些日子因为曹云亮的事情，彻底搞怕了，心里倒没有多少计较，有些话，就算是为了柳如烟也还是要说的，况且，妖女误国，这也是常安说的话。

若是跟常安一同前往，想来也是好的。

“祖母且放心则个，兵儿自由分寸，若是此事在不被人提及，日后若当真是出了事儿了，怕是要追悔莫及了，说到底，这月灵国，也有数千万百姓，若是当真有了什么差池，能怪到谁的头上？”

“这……”老夫人微微愣神，她哪里管得到许多，她只不过就是想着，要叫自己这一大家子，安乐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