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小伙话音刚落之时,我就感觉周围一阵猛烈的阴气扑来,不由大吃一惊。那个看起来方才两三岁孩童的小鬼,正咧着嘴、瞪着眼睛朝我们阴笑呢。
其实小伙说完那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妙,因为那孩童鬼的脸色煞白如纸,指甲尖利,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满脸的戾气,这可不是鬼尸是什么?
这种鬼尸与当年凤桥乡的女鬼尸还有邹鸣的女僵尸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凤桥乡的女鬼尸是怨气附在了喜神身上;女僵尸是由人催化供养的。
而此时的鬼尸却是直接用尸体进行祭炼,那带有强烈怨气的阴魂也被逼留在肉身之中,再以催巫咒进行颂祷,以牲畜之血和白米饭进行供养,方得如此。
虽然这小鬼进行祭炼和供养的时日不长,不似飞尸那般难对付,但以我目前的能力,若是不请凶神来相助的话,只怕难以降服。这种邪术,相信公正严明的法神獬豸一定会助我。何况,养鬼尸这种邪术,一旦被破解的话,对方一定会受到强烈的反噬,不死即残,我便可以为白神婆报仇了。
想到此处,我便毫不犹豫,当即就掐起了指诀,念起了凶神咒:“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今有恶煞鬼来临,地头凶邪要索命。恳请法神出洞明,为我应身除邪灵”。
当请法神獬豸的咒语一念完,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袭来,飞沙走石;然而就在白光闪出来之后,随后就是一道黑气扑去与白光撞作一处,一时间像打雷一般发出巨大的一声响,狂风卷着漫天黄土令人睁不开眼来。
待到风沙渐渐平息之后,周围又恢复了原样,因为上次请过法神,所以这次我没有很惊讶,毕竟请的不是凶神的真身。
这个时候小伙突然问我:“细妹子啊,你刚刚是又请凶神来了么?”
我点了点头说“是”。然而小伙却以一种难以置信且有些沮丧的眼神看着我:“想不到这老头会恶煞咒。你看,那小鬼尸还在呢。”
我闻言一惊:“你说什么?恶煞咒?”当我看向那神秘老头的时候,果见那小鬼尸仍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呢。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凶神咒是我目前最后的护身保命的绝招,没想到却被那人这么轻易地破解了。虽然白神婆有传授过通阴顶仙的法术,可是我还没有用过,也不敢轻易顶仙,所以我顿时就慌得没了主意。
这是只听那神秘人哈哈大笑道:“小丫头!老夫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凶神咒。看来你不止白神婆这一个师父吧,说,林海舟和吴雄风哪个还是你师父?还好老夫有所准备,见你念出凶神咒,当机立断就请来了恶煞。”
我内心不由一阵拔凉,弱弱地朝小伙问道:“小哥,你知道恶煞咒吗?”
小伙沉默了片刻道:“恶煞是与凶神对立的一种,也就是与凶神獬豸对立的一种上古神兽,名为穷奇,人称恶煞。獬豸是惩恶扬善,公正严明,是法的象征;而穷奇却是专门抑善扬恶的,比如看见两个人争执斗殴,它便要去咬死那个正直有理的一方、听说某人作恶多端,它还会专门扑杀野兽奖励该人,因此穷奇就成了凶神獬豸的对头恶煞。”
我听完解释不由暗暗感叹,原来“凶神恶煞”是打这么来的,登时就呸了一口,道:“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凶兽的存在,专门帮助坏人的。看来我们没有办法斗过他了,谢谢你的帮助。你走吧,他要找的人是我,你根本没有必要参和进来的。”
此时的神秘却大笑道:“这小子倒是懂得挺多,看来也绝不是一般人了,弄不好就是奇门的传人吧。”
小伙没有搭理我,而是饶有兴趣地朝神秘人冷笑道:“前辈供养恶煞想必也吃过不少苦头吧。据说供养恶煞不想供奉凶神那么轻易,必须要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的晚上都要滴一次自身的血来供养,还要供九支香火,就算供养者本身有家人子女,也要把凶神放在第一位,否则哪怕一个小小的差错,就会家破人亡,甚至自身也会受到反噬吧。”
神秘人听了也只是冷冷地笑道:“小子,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这恶煞倒是与老夫感情甚好,当老夫有什么大意外时都可以帮老夫逃过一劫!”
小伙却又反唇相讥道:“哦?是吗?我倒是听说阮陵曾经有一位赶尸匠,年轻时走南闯北去过苗疆学过残忍的蛊术,还远涉过西域印度等地,学过巫术,后来转型成为一名十分厉害的降头师,也曾供养过恶煞。可是有一次,这降头师去邻村给人驱鬼做完法事之后,被东家劝着喝醉了酒,当晚未归。
可巧的是那天晚上正好是十五,降头师一觉睡到了十六日,次日回家的时候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大事不妙。急急忙忙跑回家后,却发现自己的方才十来岁的儿子死在了家里,血已经被吸干。老来得子的降头师对这儿子极为看重和宠爱,没想到却变成了一具干尸,降头师痛入心扉,悔恨难当。
他本想砸了供坛,从此再也不供养恶煞,却又不想自己多日的心血就此白费,最终还是将恶煞供奉了下来,以备自己应急之用。不知前辈可也曾听说过那个降头师呢?”
当小伙讲述出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便早已注意到那神秘人的脸色变了,特别是当小伙问出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秘人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小伙活吞了一样。此时的他暴跳如雷地吼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小伙面对神秘人的狂暴,不禁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又是轻描淡写地一笑道:“呵呵,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赶尸有魏、柳、吴、林四家,想必你就是当年隐匿已久转型降头师的柳圣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