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神?”我闻言一惊,诧异地问,“难道它可以保护我们?”
师父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你确实可以在你遇上大麻烦的时候请它来帮忙。但是它到底是一个凶兽,脾气古怪,请凶神可不能乱请,若不是你生死攸关的时候,决不能请它。还有,如果伤害你的不是邪灵厉鬼、如果你的敌对不是带着因果报应找上门而无端要取你性命来的,如果你的敌对并非大奸大恶天理不容的,都不能请它来帮忙。否则的话……”
师父说到这里便止住了,不往下说,可我听得正入神,于是着急的追问:“否则的话会怎样?”
师父顿了顿,然后以一种严肃的眼神盯着我,说:“否则的话,凭它的严明公正,不仅不会帮你的忙保护你,而说不定会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因为它是神,不是你的下属和奴隶,所以你以后遇上难以对付的鬼怪邪祟的时候,一定要识因果、辨是非、还要在危急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才能请来獬豸护你。”
我点了点头,将师父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也许是对獬豸的神奇所吸引了吧,我在想,难道我们这一行真的有请神现身的秘诀吗?于是我又问:“那师父,如果我真的遇到了那种情况,我该如何请它呢?”
师父说:“既然供了保护神,那咱们的老前辈们自然就有一套请神的秘诀和咒语咯,我现在传授与你,你可要铭记在心!”
“恩!”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今有恶煞鬼来临,地头凶邪要索命。恳请法神出洞明,为我应身除邪灵。”
师父念了一遍,然后我也在心里默记,直至滚瓜烂熟,然后师父又教给我掐法指的手势,并叮嘱我说要在掐法指的同时心无杂念默念咒语才能成功请到凶神。
听师父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我又好奇地问师父:“师父,您请过法神没有?它的真身果然像这一样吗?”
没想到师父闻言之后却翻了我一眼,喝道:“出去!”
然后我就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一样,趔趔趄趄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真是有点不相信,人居然能够请到凶神来保护自己。可是在之后的赶尸途中,我居然真的遇上了养尸,情急之下,还真是法神救了我一命。这是后话,我会慢慢讲述。
过了一会儿,师父也从房间里出来,然后站在门口深沉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刚刚入夜,师父却坐回了棺木前喃喃地说:“还早。”
我说:“师父,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请喜神赶脚了吧。”
师父面色一沉,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样,然后对我说:“不急!你过来,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应了一声,于是依靠着他坐着。
师父深沉地看着那副十八锁冥棺,叹了口气说:“若思啊,赶尸有风险,师父命中有这一劫,这次走脚能不能躲过也是看天意了。”
“师父……”
师父未等我说话,便又抢着说:“若思啊,倘或师父有一天不在了,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也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多行善事。”他说完便长叹一口气,然后歪在椅子上,继续盯着棺木默默出神。
看到师父这般伤感悲戚的样子,我的心中十分不忍,可不是吗,这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他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教了我一套本事,还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一想到这次他有劫难,很有可能会离开我,我的心里能好受吗?
我想劝他,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相劝,我只好在心里安慰我自己,这一次师父一定能躲过的。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出门我的一定要万分小心,好生照顾师父。
我说:“师父,这一次,就让我做引路吧。”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微闭上双眼,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只好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师父突然说:“时候到了,准备开棺起尸了。”
然后师父站了起来,走到了棺木边,伸出了他那苍老的手,就要碰到棺木盖子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忙叫道:“师父别碰!这棺木阴寒之气逼人,碰不得!”
师父回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依旧扣起食指在棺盖上比划,却什么事也没有。
这下不由我不奇怪了,昨天我明明看到一只老鼠被冻得成了冰块砸在地上遂的四分五裂,而且我也受过那寒气的,怎么师父却一点事也没有呢?难道在看见老鼠之前我就已经被那阵阴风给迷了魂?想到此处,我默然点头,难怪师父刚刚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和我多说呢。
此时,我也走到了棺木旁边,我发现师父并不是在棺盖上随意比划,而是顺着那重九一十八颗铜钉在画,像是在画什么符一般。
“若思,你注意了,这叫做重九镇魂钉,按照重九镇魂符的形式所钉。镇的就是不同寻常的邪祟恶灵。”
见师父说的这般正色,我更加恐惧了,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师父啊,里面的喜神到底有多可怕啊,需要用重九镇魂钉来镇,用十八锁冥棺来困?一会我们开棺了,不会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僵尸吧。”
师父闻言默然,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不知它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样。为了避免染上尸毒,咱们小心为上,你先去弄一碗辰州符水吧。”
我点头应是,然后取了瓷碗,掏出符纸,学着当年师父的样子双手一撮,燃起火来。这一招,后来经过我的苦练早已得心应手了。当时我和师父喝下了辰州符水,然后师父掐了一个法指,口中念道:“合阴凝阳,尘禁恶源;邪祟厉鬼,今赴黄泉。疾起!”
师父的话音一落,只见棺盖上的重九镇魂钉一下子全都拔盖而起,飞射出来,冲上天花板然后叮铃铃落了一地,于此同时,我还看到棺盖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个令人又好奇又恐惧的喜神此刻就要出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