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都是弥散的大雾,一个身穿墨绿色军装衬衣的女人站在迷茫的大雾里,对着她微笑。
她跑过去,眼泪流了满脸:“姐姐,不要走……”
可是姐姐却转过身,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慢慢地走远。
那个男人回眸看了她一眼,竟然是宫洺川!
而一个小男孩走过去牵住姐姐和宫洺川的手,那是他们的遗传学孩子Frank!
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远,只余下她一个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宫洺川,我恨你……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么?……”
“我不敢问……我怕这是真的……”
“你一定没死……你怎么会死?”
“你一定很想掐死我吧……”
乐悠悠一会儿哭,一会儿苦笑。
她猛然睁开眼,意识逐渐聚焦,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场梦。
自己竟然做了一场噩梦!
她此刻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唐北玥正在急诊室处理后脑的伤口,她却坐在长椅上睡着了。
她竟然做了一场噩梦,梦里面没有一点快乐,只有无能为力的心酸,还有满腔的疑问。
一年来,每次听到宫家的事情,她都会沉默。
其实她一刻都没忘记过他。
她戳那个男人一刀的时候,的确是意气用事。
后来想起来,总是难以释怀。
空调有些冷,她喊了一声护士:“护士,能调一下暖气么?好冷……”
“现在才是初秋,气温有那么低么?”护士不情不愿地过来:“医院暖气还没开呢……小姐很抱歉啊……”
悠悠透过医务室的门缝看向里面,唐北玥依旧在处理伤口,她便抱着胳膊蜷缩在长椅上。
就在这时,忽然心底有一种慌慌的感觉,紧接着她只觉得四肢百骸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明明身体感觉很冷,可是额头却冒出了一层层的汗水。
难道是菌株发作了?
这一年来,她都靠着军区的药物压制菌株,本来菌株一个月发作一次,可是现在竟然提前发作了。
悠悠拿过手机拨打了欧阳的电话:“在家么?我去你那儿……我发作了……”
她和欧阳说好,便跑出医院,连唐北玥都没有告别。
站在路口,她抓住脖颈的衣领,难受的要命。
忽然就在这时,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在她身边停下。
她还没反映过来,两个黑衣男人便往她脸上喷了一些东西。她立刻头晕目眩,而男人则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上车。
她刚上车,便有人给她注射了一管针剂。
那似乎是镇静剂,压制了她体内翻卷着的戾气。
菌株每次发作她就会生出强烈的破坏欲望,很想揍人。
可是这些绑匪似乎摸清楚了她的身体状况,她刚要发作,他们便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她摊在车上,一动也不能动。
汽车不知道疾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幽暗的林中小路停下。
绑匪将她拽下车,她跌倒在地,身体的热意和痛意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真的好难受。
忽然,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锃亮的皮鞋。
她仰起头,正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身姿挺拔的男子。
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就像是从地狱中而来。
他斜斜站立着,面具后的漆黑眸光正默不作声地睇着她,眸底阴戾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