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嫣是真的累到极致了!
她这一睡,便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当她再次苏醒时,整个人是趴在松软的棉被上的。棉被摇摇晃晃,像个放大版的婴儿摇车。
“唔?”虞景嫣抬起头,茫然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入眼所见的,是随风摇曳的马车帘子。难怪觉得身底下的棉被像摇车一样晃来晃去,原来是她此刻置身于行驶状态的马车里。
“醒了?要喝水么?”身后传来淡淡的询问声,是轩辕彻。
虞景嫣扭头看去,见那货背靠在马车壁上,一副悠哉大爷的死相儿。
他面前摆着一张小巧的方桌,方桌上有茶水,点心,还有洗的晶莹剔透的葡萄。
“咕咚!”虞景嫣吞了吞口水,挣扎着坐起身来。
小小的动作,立刻将后背伤患处牵扯起撕裂般的疼痛。
她‘嘶’了声,艰难的挪到小方桌旁。
轩辕彻见状,主动帮她倒了一杯凉茶。
虞景嫣顾不得道谢,接过去一阵牛饮。喝完了,将空杯放在方桌上,示意轩辕彻再帮她续一杯。
没办法!茶壶在轩辕彻右手边,距离她有点儿远。
轩辕彻没给她续杯,反而默默收走了空的杯子。
“……”虞景嫣舔着唇,哑声表达自己的渴望,“我还想喝。”
轩辕彻将点心推到她面前,沉声说道:“凉茶喝多了伤胃!你已经昏睡三天,期间滴米未沾,先吃几块儿小点心吧。”
虞景嫣眨眨眼,没料到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
不过,对于轩辕彻的言论,她倒是挺赞同的,所以乖乖拿起盘子里的点心,小口小口吃起来。
吃完四五块儿点心后,轩辕彻撤走盘子,将装满葡萄的小碗推了过来。
“甜的,但也不能多吃。”他一本正经的提醒,仔细听,甚至能从中听出一丢丢关切之意。
虞景嫣抓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目光狐疑的打量轩辕彻。她将对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呃!怎么说呢?面前的男人,的确是轩辕彻无疑。
可是,她总觉得轩辕彻不太对劲儿。
比如他对她的态度,特别……特别……
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不对劲儿。
轩辕彻见虞景嫣偷偷打量自己,挑眉鄙夷道:“你刚恢复点儿体力,就又开始觊觎爷的美貌了吗?”
“……”虞景嫣嘴角抽搐,差点被葡萄汁呛到。
这死纨绔男,敢不敢要点儿脸啊?
她埋头吃葡萄,决定不理这个自恋过度的男人。
轩辕彻见虞景嫣不吭声,便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说,你的脚伤很严重,把骨头摔裂了?”
虞景嫣轻点头,这是事实。他们已经从墓穴逃出生天,骨裂的事完全没必要瞒着。
“你可能不太懂骨裂的含义!”提起骨裂,虞景嫣化身讲师,耐心的为轩辕彻答疑解惑,“骨裂属于骨折的一种,从医学角度来讲,它属于裂纹骨折。”
顿了顿,虞景嫣指向装葡萄的小碗,“打个比方,这只碗掉到地上。第一种结果,它摔碎了,那就相当于骨折。第二种结果,它裂缝儿了,装水的时候会漏,这样就相当于骨裂。”
“懂了。”轩辕彻皱起眉头,脸色有些凝重,“照你这么说,骨头裂开的地方,以后没办法愈合,你会因此落下残疾是吗?”
“乌鸦嘴,你才残疾呢!”虞景嫣狠狠瞪过去,“等我好好保养一阵子,就能健步如飞跑的比你还快。”
“……”轩辕彻没再接言,但面部表情明显松缓了许多。
虞景嫣见他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啧啧咂舌,“你刚才好像很紧张啊?”
轩辕彻矢口否认,“没有!”
“不承认?”虞景嫣鄙夷的撇嘴儿,“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在紧张什么。”
轩辕彻眸光微闪,顺着她的话问道:“哦?那你说说看,爷在紧张什么?”
虞景嫣哼了声,没好气的控诉道:“你怕我残疾了,以后赖上你呗!”
“……”轩辕彻哑然,觉得死丫头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他没有接言,也没有辩驳,只是将目光浇注在马车窗外的风景上。
虞景嫣见他闷不吭声,便直觉认定自己猜对了。
她一边在心里夸自己聪明绝顶,一边唾弃轩辕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了!”突兀的,虞景嫣脑子里闪过什么。
她坐直身子,朝轩辕彻伸出手,“我的匕首呢?”
“丢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水流冲走了。”轩辕彻收回视线,认真许诺道:“等爷回到帝都,送你一把更好的。”
虞景嫣扬起下巴,表情有些小傲娇,“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好,我可不依啊!”
轩辕彻重重点头,“放心吧!爷的东西,必然是最好的。”
匕首的话题结束了,虞景嫣又想到棺材里的事儿。
“还有还有!”她瞪着眼睛,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咱俩之前被困在棺材里的时候,你在棺材盖儿上看到的字是什么意思?”
“……”轩辕彻默了默,笼统的应道:“还能是什么?就是告诉我们,想逃出生天的话,要用自己的血做引啊。”
“就这样?”虞景嫣提出质疑。
轩辕彻表情严肃而认真,“对,就这样。”
虞景嫣不相信他,“我怎么觉得你没说实话呢?如果用血做引,你一个人的血就够了,干嘛还要用我的血?”
“爷的血没打开,所以就用你的血试试。”轩辕彻回答的滴水不漏。
虞景嫣还是不信,“可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拿我的血试了,结果机关停止转动,没有马上开启棺材底儿。当时你还感慨了一句话,说这样才是对的。我就纳闷儿了,什么叫这样才是对的?”
轩辕彻面色坦然的解释道:“很简单啊!因为爷的血没打开逃生之口,凭什么你的血就能打开?爷觉得两个人的血都打不开,才是对的结果。若不然,为何你的血能打开,而爷的血却打不开?这不是很奇怪吗?”
“可是……”虞景嫣歪头看他,正色提醒道:“事实上,的确是我的血滴上去以后,逃生之口就打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