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慕清颜忽然笑了，她无比可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满是污垢的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笑容，“殿下，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个话特别搞笑吗？你居然和湛王比，你哪里能和湛王相比，不论是相貌还是才情，你哪点比得上湛王。”

慕清颜故意讽刺道：“殿下心里应该最清楚的吧，若是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湛王，陛下太后为什么都看中湛王，连朝臣都听从湛王的，你走出这个门问问，可有人觉得你哪点比得上湛王。”

苏云昭来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知道慕清颜接近他是为了利用他，她并不爱他，可他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在他付出的真心中，慕清颜或许会感受到一些，她的心里就算不爱他，也至少也会他的一席之地。

然而，事实上，他什么都不是。

原来在她的眼中，他竟是如此的不堪。

“清颜，你就这么看不上本王吗？”

“是，”慕清颜回答得斩钉截铁，“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喜欢过殿下，半点都不曾有过，殿下，我实话告诉你吧，六年前，我不只是利用你这么简单，若是当天，我们的事成了，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可惜啊，我们还是输了……”

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些，苏云昭只觉得自己蠢笨，识人不清，可今天，亲耳听她说出来，他才深深懂得了什么叫做心寒至死。

“清颜，你可知道，我是真的爱你的，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说出来，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摘来的，我是真的爱你。”

“可那又如何，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湛王而已，太子殿下，你帮我可以湛王说说，我是真的爱他的，我伤害他，也是一时想不开，被公主撺掇的鬼迷心窍了而已，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他，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他了，也不会伤害湛王妃的，我只想留在他身边，陪着他，我不求名分，什么都不求，哪怕只是个侍女丫鬟，我也是愿意的。”

“慕清颜！”苏云昭真是要疯了，她已经在这里关了六年，被苏长湛命令折磨了六年，她居然还没有对苏长湛死心，“他若是对你有一丝丝的怜悯，他都不会让你在这里待这么久，慕清颜，你就这么爱他，爱到什么都不计较，爱到如此卑微吗？”

“是，我只爱湛王，不管是以前，还是过去，我都只爱湛王。”

“慕清颜，你就一点哄骗我的话都不愿意说吗？你应该知道的，我是现在唯一能救你出去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求殿下的，求殿下帮我和湛王求个情，我保证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你以为苏长湛他会同意？”

“若是湛王不同意，那只能说明殿下你无用，你既然这么爱我，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了我，你凭什么说爱我！我不需要你这么无用的男人！不对，殿下，你连男人都不是，不然，我们共处一室的时候，你连碰都不敢碰我，只因为你无能吧！”

慕清颜讥讽的话，听在苏云昭的耳里，痛在他的心里，他不碰她，只是因为珍惜她，不想强迫她，却没想到，他对她的用心，到了她的眼里，成了无能，成了无用？

“慕清颜，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在这一刻，苏云昭算是彻底清醒了，他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的付出，是多么的可笑，他爱的竟是这样的女人。

为了她，他一次次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甚至失了太子之位，就连这条命都差点丢了，可他却不曾后悔过。

可现在，他后悔了，却也庆幸，没有真的为了这个女人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看着苏云昭气急的样子，慕清颜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了，“你要是个男人，就来杀了我吧！殿下，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对我，是下不去手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听我话，去帮我和湛王求个饶，若是我真能从这里出去，我会感谢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吗？没问题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

苏云昭真觉得自己瞎了眼，他站起来，走到慕清颜的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错了，你并不了解我，我当真会杀了你。”

“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吧！”

慕清颜再也无法看向苏云昭的双眸，他的双眸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有决绝的割舍，也有痛苦的怅然，他就这么深深地看着她，有杀意，也有不舍。

她知道，她这一生做错了太多的事，可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只是为了她所想要的，努力搏上一把，只可惜成王败寇，她输了。

可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只是，不论如何，她终究是辜负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真的爱她，而她也曾试着放下心里的执着，来接受她，只可惜，她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他的手在一点点用力，慕清颜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她笑道：“看，你不过就是吓唬吓唬我，杀我，你是做不到的，殿下，你还是别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赶紧去帮我……呃……”

她看着他额头的青筋爆起，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她终于要死了，终于要解脱了……

慕清颜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终于可以从这地狱一般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了。

就在慕清颜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脖子间，忽然一松，她又恢复了呼吸。

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苏云昭还是不忍心杀她吗？

慕清颜睁开眼，本想再激他几句，却发现，苏云昭的手被人给钳住了。

“苏长湛，你不要拦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苏云昭的声音是颤抖的，却也是决绝的，他可以容忍她不爱他，却无法容忍，她如此践踏他对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