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契书的署名，无一例外，统统都是栖行云。

栖行云翻遍了所有的契书。

他以为他会留一封信给他，跟他说点什么，让他留念一生，结果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依旧觉得罪孽深重的自己不配让儿子惦记。

将契书翻到底时，栖行云无力地伏倒了桌案上，痛哭流涕。

……

帝元殿。

司辰已然换上了他许久未着的龙袍，回归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他写出了第一道密旨，并让人藏在了朝堂的金匾之后。

随后，他写下第二道立储诏书，并召来了最是聪慧能干的二皇子司景年。

司辰告诉司景年说，“你是朕所有的儿子当中，最具备帝王潜质的一个。

朕即日起便会立你为储君，等朕百年以后，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司景年大概从未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意外，向来情绪克制的他，流露了一丝丝的迷茫。

司辰继续说，“你不用管朕这些时日都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不该动的人，你不要动，不该说的话，你不要说。

你只需要明白，朕的位子，只会属意你一个，不会是别人，朕的天下，也只有你才有资格担当。”

片刻，司景年恍然大悟，他郑重叩首，“儿臣定当谨遵父皇教诲，不负众望！”

－

这年，十二月二十二，冬至。

云水村大雪封天，室内却暖意融融。

栖老四的家里，正人如流水，往来不绝，分外喧嚷。

今天是栖瑾瑜的满月酒。

栖瑾瑜是谁？

自然是栖行云和迟子鱼的第一个宝宝，小名瑾儿，一个很安静，从小就有点帅气的男娃娃。

今天这个满月酒，光是一席就开了六十桌，这还不包括二席三席的数量。

随着栖行云手底下产业数量甚至收益的飙升，想同他做朋友的人是越发地多了，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的机会露脸。

“来来来！饺子来喽！”

按理说，满月酒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但今天刚好是冬至，栖行云就决定在饭前给每人分发一份热腾腾的饺子。

今天天还没亮，家里就来了好大一波人在包饺子，包好的饺子下锅煮，都煮了好几个大锅。

待饺子分派到大家的面前，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不忘夸奖栖家四房两口子的诚意。

“老四可真是有心了，竟然让人包了那么多饺子，还包了那么多种馅儿的。”

“可不是，你们瞧啊，今天他们家还来了这样多的客人，挤都要挤爆了，这得下多少饺子啊，包都要包老半天。”

“这可真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阔气的满月酒了……”

“我们也是啊……”

“老四家啊，是真的发达了，我听说，他现在都成了我们江城乃至附近几个州城的首富。

别说他这辈子吃穿不愁，就算是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不用愁了。”

“他们栖家几个兄弟啊，现在也就老四最有出息了。

连他们家老三，说的好听是个有心气的读书人，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块榆木头，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