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柯黎跳起来,追上前,“带我一个!”
他们刚离开不久,阿深便敲门进来了,面上还是熟悉的扑克牌脸:“连少,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连舟怔怔的看着他,喉结微动,眼睛闪了闪,嘴角轻翘,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简氏一楼,总裁专用停车场内,简夺用手机操控着自己的宾利开到门口,打开车后门,钻了进去,且顺手关上了车门。
“喂……等我一下啊……”柯黎瞪大眼睛,小跑着过去,生怕简夺不带他回家。
等跑到车前,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疑惑道:“你把阿深留在公司,那我们有备用司机吗?”
“有啊,”简夺正在给自家老婆发短信,头也没抬一下。
“谁?”
“你。”
柯黎:“!!!”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简夺这么痛快的就让他蹭饭,肯定没有好事!
但在铮铮铁骨和吴妈做的小笼包、红枣小馒头,紫薯粥,南瓜饼……相比,他果断选择后者。
开车的时候,他看着后视镜里的的简夺,想起刚才连舟说的话,忍不住感叹道:“外人都知道连舟是连家长孙,可这么多年了,连家哪给过他什么?”
柯黎还记得在自己去非洲之前,连舟就早已经被送到简氏来了。
嫡系长孙,送到别人的公司里,美其名曰让连舟跟在简夺身边多多学习。
其实不过是想将他剔除在家庭权利之外,又希望能借这连舟与简夺的关系从简氏捞到些好处罢了。
这样的家族,着实令人心寒。
简夺坐在后面笑着叹了口气,在他们四个人之中最单纯的,应该就是柯黎了吧!
“以前连家确实给连舟的东西不多,他自己本身也不屑于与连家的人争抢。”简夺难得好意的提醒道:“但他外公对他可是真心实意的好,沈家虽然照连家差了一点,但全家可都是把连舟当眼珠子来疼的。”
柯黎恍然大悟。
对啊,虽然连家对连舟不好,可他外公一家可是对他好的不得了啊。
沈老爷子有一儿一女,儿子——也就是连舟的舅舅,是全球著名的画家,志不在从商。他的女儿如今才两岁,离成年都有不小的距离,更别说接受沈家的产业了。
剩下的便是连舟的母亲,沈阿姨,她也只有连舟一个孩子,按照这个形势看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连舟应该就是沈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啊呸!
柯黎眼角抽抽,这货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什么不争不抢,只不过是得到了最好,若是得不到他就准备日后领导着沈家产业崛起,活生生气死连家人!
“我要是他,就不会答应连老头,去做那劳什子的连家继承人。”柯黎吹吹刘海说道:“就现在来看,连家人除了连舟,真没有哪一个拿的出手的。连舟那两个叔叔虽然看着比他爸爸要机灵点,但其实也不过都只是会耍些小聪明罢了。若是把连氏交到这种人手上,败光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连舟本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钱与权虽好,但却麻烦,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会好好考虑。”简夺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恩?换作以前?这话怎么说?”
“如果连父没有对童幼南的事情推波助澜的话。”
简夺侧过头看向窗外,从前的一切连舟都没有作假,他确实对连家的资产无意,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也不过是为了自保,防止突发状况而已。
成则成,不成也无碍。
可今时不同往日,连舟找上了他,甚至还开口朝他借了龙虎暗卫。
连家人——包括找上门的连老爷子,肯定都想不到,如今的连舟有多渴望成为连氏的掌权人。
“我看这样也挺好。”柯黎自然明白了简夺话中的意思,他邪气的勾了勾唇角,转动方向盘,驾驶着宾利拐了个弯,“也省的小人得志。”
简夺没有再说话,车厢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很快,宾利车就稳稳的停在了简家老宅门口。
迎接柯黎的,还是虎大王凶神恶煞般的狗叫声——是的,他认识简夺将近二十年,除了拿手术刀的时候,从来没有得到过简家这只宝贝藏獒的喜爱。
不,不止是他,什么连舟啦,禹浩炎啦,也同样都是虎大王的黑名单常客,每次见到他们都像是见到几辈子的仇人一样,‘汪汪汪’叫个不停。
柯黎懒得理他,瞧见吴妈在旁边看着,打着胆子朝着虎大王做了鬼脸‘略略略’。
虎大王:“……”
我家聪明绝顶的主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
眼看着简夺已经快要走进别墅里了,柯黎连忙提腿跟上。
现在他司机也做完了,把人也安全送到老宅了,谁知道简夺会不会嫌弃他打扰他和舒嘉芮的二人世界,过河拆桥,把他关在门外面?
“我以为你今天要在公司办公呢,”简夺进门的时候,舒嘉芮正端着刚出锅的小奶香馒头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好瞧见柯黎也来了,便笑着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神医,好久不见呀!”
‘神医’是舒嘉芮送给柯黎的新名号。
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清楚。当年在黑道上摸爬滚打,受过的内伤外伤不计其数,那时生存条件太艰苦,伤口没能得到和好的处理,再加上曾被毒·品这么过很长时间,大大小小的后遗症留了一身。
后来有了能力了之后,她也专门请过享誉世界的医生,专门为她调养身体。
可药吃了不少,禁忌也列了一大堆,身体却一直未能有什么起色,遇到小小的发烧感冒还是会被抬进急诊室,然后收到熟悉的病危通知书。
从那以后,她便再没有对自己的人生抱有什么希望,只想着能在临死之前了解心中的怨恨,让柳书芹母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所以,她看起来仿佛坚不可摧,好像连国际上顶尖的杀手都很难给她造成什么伤害,可事实上,她脆弱的像个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从头到脚彻底碎掉。
之前从意大利离开的时候,她不说油尽灯枯,但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这样的身体,她从未妄想过怀孕,也没想着自己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