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陆琪靠在轮椅背上,“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求你一句!”
“够硬气,”舒嘉芮有朝后蹭了蹭,两条腿悬在半空中,有些惋惜的说:“可我还没有折磨够……不想你死啊……”
陆琪猛然睁开双眼,眼眸似是淬了毒一般,“是你对不对?是你在背后怂恿简夺抽我鞭子,然后朝我身上泼盐水的是不是?舒嘉芮,你这个毒妇!”
“毒妇?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舒嘉芮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我从山区返程的那一日,你与威廉勾结,企图致我于死地。先是自杀,然后又恳求你的父母对简夺打出感情牌,让他去了医院。甚至为了保险起见,提前偷走我留在南林集团的设计稿,让我不得不尽快回去。之后更是找到许多杀手,想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那个雨夜!
陆琪,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毒妇?
且不说简夺今天的所作所为我毫不知情,但就算我知道又怎么样呢?如此残忍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
轮椅上的女人别过头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爱情能够控制的住,那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总说自己爱简夺,说自己爱了他多少年,说自己有多深情,可我却觉得,你的爱,不过是一种表面,一种执念罢了。”舒嘉芮将打火机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轻飘飘的说:“恕我直言,你们认识十几年,可我却觉得你从未了解过他,也从未了解过你自己。”
听了舒嘉芮的话,陆琪像是变成了倒计时成功的炸弹,‘砰——’的一声就爆掉了。
“舒嘉芮,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与简夺之间的十几年?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对他的爱?不要以为简夺现在对你有点感情,就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了!”
十几年的光阴是一分一秒堆积起来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对简夺的感情。
“你真的确信自己爱他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你会选择去帮威廉拿那份文件?”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陆琪紧咬着牙齿,梗着脖子回顶道。
舒嘉芮笑了笑,优哉游哉的坐在沙发上,声音不紧不慢的说:“你第一天在简氏工作吗?你是简氏不知名的小职员吗?因为不了解,所以将文件交给威廉,说出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我……”陆琪有些心虚的四下看着,不敢与舒嘉芮对视。
但舒嘉芮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等陆琪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嘉芮已经站在她面前,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爱的根本就不是简夺,你爱的分明是这十年里,深爱着简夺的你!”
陆琪的瞳孔猛缩,本来还很虚弱的人,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生来了力气,一下子将舒嘉芮推开了老远。
“不!才不是!你乱说!是你乱说的!”陆琪连嗓子都在抖,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
她不敢接受,也根本不能接受!
“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舒嘉芮抱臂站在一旁,继续说道:“你明知道威廉并非善类,明知道他会要求的东西,一定是非同一般的重要,明知道也许自己的举动也许会给简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但你还是那样做了。为了保住自己‘善良’的形象,你宁愿毁掉对简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到了今天,你还要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你爱简夺吗!”
“我……我不想的……”陆琪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舒嘉芮面前落了下风,好像不久之前她还恨不得要杀掉这个女人,可现在她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仿佛有个小锤子在她脑中敲敲打打,‘嗡嗡嗡’震得生疼。
陆琪双眸呆滞的坐在轮椅上,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
从初见简夺的第一眼,到努力考学,努力走进简氏。那样多个日日夜夜,于她来说,却仿佛是昨天刚发生过的一样。
最难最累的时候,她就在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简夺的名字,他几乎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全部的生活动力了。
如果舒嘉芮说的是对的,那这么多年来,她到底在做什么,在争什么啊!
“虽说今天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但我一点也不希望简夺放过你。”舒嘉芮兀自说道:“简夺狠是狠了点,不过在我看来,也没什么问题。”
陆琪怔怔的看着她,似是不知道她想表达意思。
“成王败寇,你应该明白吧?”舒嘉芮吹吹指甲,“那个雨夜,你没要了我的命,现在轮到我来复仇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过刑具堆里极其锋利小巧的匕首,天花板上吊灯的光通过刀刃反射到舒嘉芮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冰冷的渗人。
“不,你不能这样……”陆琪瞪大眼睛,眼看着舒嘉芮朝自己越走越近,玩了命似的朝后拨弄着自己的轮椅,魔怔了一般的不断低喃着:“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不要……啊——”
她双手抱住头,长大嘴巴,几乎喊破了嗓子!
她还这么年轻啊,她还没能为自己而活,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做,她……她不想死啊!
“绝望吗?痛苦吗?”舒嘉芮掐着她的衣领,几乎单手将人从轮椅上揪起来,她将那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很快被鲜血染红,“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雨夜里,我是如何的九死一生,如何的拼了命想要活下去,如何舍不得死去!”
陆琪被舒嘉芮猩红的眼睛吓到了,连脖颈处的疼痛都感觉不到,整个人抖如筛糠。
“呵,”舒嘉芮冷笑着,一把将人摔到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令几乎令全身的伤口都被撕裂,陆琪疼的满脸都是冷汗,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救你,我甚至愿意亲手杀了你。”舒嘉芮走过去,蹲下,落下的一片阴影将陆琪完全笼罩在内,“可谁让禹浩炎那个大傻子,为了你,竟然愿意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