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人离开。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樊庄雅率先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打开房门,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左右看了看走廊,确定外面没有人,才放心的重新将门关上。
跟随着女儿的动作,柳书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套房内的各个角落,排除了有摄像头的可能。
而后她又有用眼神将舒嘉芮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确定她只穿了个晚礼服,剩下什么也没带,唯一的一个手机还放在离她很远的柜子顶上,从进来到现在,她从来都没碰过,所以肯定不存在录音笔和手机录音的情况。
经过周全的检查后,母女两个人再也懒得伪装了。
她们不知道威廉为什么会被人开枪射死,但在她们眼中,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简家马上就要倒了,一直动不动就对她们打骂的男人也死了,甚至都不用她们动手,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对她们来说都是可喜可贺的,做梦都能笑醒了!
若不是还想将南林集团收入囊中,她们刚才根本不会还演出那副可怜的模样。
只有弱者才需要同情和怜悯,而她们,已经快要成为金字塔上的那批人了!
樊庄雅靠着墙面,抱着胳膊笑的开怀,“怎么样啊舒嘉芮,一无所有的感觉好不好?”
“还可以吧。”舒嘉芮表情淡淡,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墙上的时钟,但是对面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
“还可以?”樊庄雅犹不满足,恨恨道:“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
“恩……”舒嘉芮心不在焉,已经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可她这种表现,给樊庄雅的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却什么爽快的感觉都没有感受到。
“舒、嘉、芮!”樊庄雅气的咬碎一口银牙,像是发了狠似的说:“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舒嘉芮正好看到墙上钟表的分针指到了五——
她笑了笑,反问樊庄雅,“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嚣张?恩?”
她冷冷的扫了樊庄雅一眼,走过去拿起柜子上的手机,迈开腿朝着满口走去,“我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童幼南还在等我。”
‘啪——’
樊庄雅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排掉了舒嘉芮手中的手机。白色的物件沿着一条弧线飞了出去,最脆弱的屏幕正好撞到了另一边的桌角,割划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清脆。
落地手机的屏幕上有一道白色的划痕,只可惜没有出现任何碎裂的迹象。
或者说,根本就是完!好!无!损!
舒嘉芮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简夺送的东西,质量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此时此刻,如果阿深听到舒嘉芮心中所想,一定会重重的擦一把冷汗。
有少爷的特意叮嘱,这款手机从外壳到零件,都是出自他们在英国的实验室,极轻且极为坚固。
摔桌角简直是小儿科,就算是从二十层的楼房上扔下去,手机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毫不夸张的讲,就算关键时刻拿来挡子弹也能保证完好无损。
总而言之,简氏出品,必是精品。
舒嘉芮被拦住了去路,白皙的手背上也被樊庄雅拍出了大片的红痕。
本来之前柳书芹还有些忌惮她的身手,但看刚才她连还手都不敢的模样,便坚定的认为,舒嘉芮是怕了。
想想也是,过不了多久,简氏和南林集团都会相继没落,如今威廉死了,也许下一个在弥沙市只手遮天的人就会是袁绍安。
正巧,袁绍安恨极了舒嘉芮,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玩物。
舒俊德和舒嘉乔说的好听,什么去国外游山玩水,其实怎么可能呢?在她看来,那分明就是逃命罢了!
当初舒嘉芮和简夺有所牵连的时候,有多少人嫉妒的红了眼,如今就有多少人希望她不得好死。
再退一万步讲,即使她没有死,但是简夺的女人,谁还不想来分一杯羹呢?
——当然,舒家父子是想不到这些的。
柳书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说到手段狠毒,她可真是远远比不上简夺啊,晚上在宴厅的时候,明明有机会让舒嘉芮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的,可他非但没有那样做,反而公然在媒体面前做出了亲密的举动。
临死也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
柳书芹起身,慢慢踱步走到舒嘉芮面前,惋惜般的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为什么要回来呢?老老实实的留在意大利不好吗?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也许南林集团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比起樊庄雅,柳书芹的话简直是往舒嘉芮的心窝子上插刀!
她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所以抓着她的软肋,往死里掐。
果然,舒嘉芮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瞳孔微张,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樊庄雅站在一旁,开心的几乎要笑出声来。
悄悄,舒嘉芮如今的模样多狼狈啊,就像她之前说的,所有羞辱过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柳书芹见舒嘉芮没有回应,俯身凑近她的耳畔,继续说道:“啧啧,舒家为什么会生出你这个扫把星呢?当年害死你母亲还不够,如今连南林集团都不放过,让你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要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真惨啊!”
“才不是颠沛流离!”舒嘉芮别过头说道:“我们只是去国外游山玩水!”
“哈哈哈哈哈……”柳书芹这下彻底憋不住了,大声的笑了出来,同樊庄雅一起,两个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樊庄雅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嘲讽道:“舒嘉芮,你也太天真了吧!为了南林集团,你得罪了多少人,自己不知道吗?还有,”樊庄雅甚至都不给舒嘉芮插话的机会,就接着说道:“你刚才嘴硬狡辩的样子,像极了六年前在弥沙市机场,你说‘我还有绍安,绍安爱我’时的模样,愚蠢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