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去招惹舒嘉芮,安安分分,至少看在陆家的面子上,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简夺或许还能那她当做一个老朋友对待。
她不敢耍什么阴谋诡计。她怕,她怕简夺露出厌恶的神情,她怕被他打入黑名单,怕永远与他站在对立面。
卑微吗?或许吧。
可是没办法。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樊庄雅乘出租车到家门口,如她所料的,屋内一片漆黑。她用钥匙拧开门,又打开墙壁上的等,将包包甩在一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有些冰冷。
这个时间,母亲或许正在某个夜店跳舞,又或者正长着腿,在某个男人的**上尽享欢愉。
自从离开舒家后,母亲就像是被束缚许久的人终于得到自由一样,每天流连于各个酒吧,夜店。她的口味也从有权有势的男人,逐渐变为各种款式的小鲜肉。据她所知,她现在最喜欢的一个男人,年龄可能比她还要小上两岁!
不知是屋内空调开的太大了,还是什么原因,樊庄雅摸摸胳膊,觉得更冷了。拉过旁边的毛毯盖在身上,忘着这个表面上装修华丽、实际却清冷无比的别墅,忽然怀念起以前在舒家的日子。
妈妈会在厨房一边微笑一边洗水果,爸爸会拿着一份报纸坐在旁边而她和哥哥则会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分享同一袋零食,时不时因为电视里的节目,发出欢快的笑声。
那是怎样的其乐融融啊!反观如今,空荡荡的屋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嗡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响。樊庄雅冷冷,随后拿起来,打开,解锁,屏幕上面出现的画面却令她大惊失色——
那是一男一女在酒店中共赴巫山云雨的视频。里面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柳书芹。
而男主角,则是一个年轻的小鲜肉。
樊庄雅说不出这一刻自己心中的感觉,胃里阵阵翻涌,她踉踉跄跄的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然后趴在马桶上干呕。
半响,她看着屏幕上的发信人,久久无法回神。
但她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因为下一秒,那个人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感受怎么样?”是威廉带着国外口音的中文。
樊庄雅冷冷的看着前方,对着话筒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你就别管了,”威廉发出低低的笑声,道:“看到自己母亲的春gong图,恶心了对不对?看你刚才跑向卫生间的样子,像个受惊的小鹿。”
樊庄雅瞪大眼睛,仓皇的跑出卫生间,环视着别墅,企图发现威廉装在家里的摄像头。可电话里的声音又响起了:
“别找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摄像头。”
“那你怎么会……”
“因为我就在你家门口啊,”威廉低低的笑出声,“怎么?你以为自己还是在舒家呢?庄严肃穆,到处都是摄像头,随便一个外人凑近都会警铃大作。”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樊庄雅一个激灵,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她很快收敛好面上的情绪,透过猫眼看到来人正是一身深蓝色西装的威廉,才放心的打开了门。
“你来做什么?”
威廉像是没听到一样,他笑了笑,道:“客人来了,不请进去坐坐吗?”
“这里不欢迎你!”樊庄雅的声音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是吗?”威廉点点头,“那刚才的视频,我可要让其他人也一起欣赏欣赏了。”
“你!”樊庄雅咬碎一口银牙。若是那段视频被其他人看到,她和母亲也干脆不要活了算了!
于是,就算是再不情愿,她也还是侧过身,放了门口的男人进去。
“真是冷清啊,啧啧。”威廉环视了屋内一圈,给出这样一个评价。
樊庄雅没有说话,只期盼这个危险的男人能尽快离开。但显然,威廉并没有如她的意,环视了一圈后,他又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根本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能给我来杯果汁吗?”威廉像是看不懂樊庄雅脸上的表情,十分绅士的问道。
“没有!”
“那白开水也可以。”
樊庄雅:“……”
不情愿的走向厨房,身后却忽然传出威廉的声音,他说:
“樊庄雅,你是真的可怜。”
樊庄雅的身子一僵,回头看他,想知道他为何这样说。
“其实我刚从舒家老宅过来。”威廉说:“知道那里什么样吗?暖黄色的灯光,时不时还会传来几道笑声,都不用凑近,就能想象到里面其乐融融的景象。再看看你这里,冷清的像个墓地!”
樊庄雅眯眯眼睛,没有说话。
如此明显的对比,自己想是一回事,听到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我想你以前住在舒家的时候,那里也是如此温暖的吧!幸福的家被舒嘉芮夺走,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此认命了!”威廉垂着头,在清冷的灯光照射下,一半亮一半暗,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认命!”樊庄雅捏紧拳头,反驳着。
她怎么会认命呢?她恨舒嘉芮,一辈子都恨!
“可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威廉摇摇头,“就这样,你辈子都比不过舒嘉芮。”
“你说我不如舒嘉芮?”樊庄雅满目猩红,看着威廉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一样。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说她比不过舒嘉芮,比不过那个贱人!
威廉耸耸肩,“这还用说吗?现实便是如此。你的爸爸,你的哥哥,你的家,都已经是她的了,不是吗?哦,对了,还有威震四海的简夺,也与她越来越亲近了。高下立见,樊庄雅,全世界怕是只有你还在自欺欺人吧!”
威廉的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的在樊庄雅耳边回响,她垂下眼帘,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沉默中。
威廉面上没有显露任何一点情绪,心中的小人却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便是在沉默中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