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倒是灵通,比建京中不少人强多了!”
言锦以斜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想不知道都难,建京中的寻香楼是他常去的地方,我早早的就派人在那里盯着了,想必他一回来必定是先去那个地方的。更何况”
更何况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自然会传到他耳朵里。
“没想到表兄这么厉害,那种非富即贵的地方也能安排的人进去。”言锦以嘴角带着一抹邪笑,加上她一点也不规矩的动作,看起来更加邪魅。
“寻欢作乐,只要有钱就可以!”只要是有钱就可以进去的地方,没有什么地方是他柳逸凡的人进不去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言锦以不可置否。
“你们”
“用不着我们了,齐纨绔已经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远”言锦以微微挑眉,看着柳逸凡,“可知道昨天他带回来的姑娘是谁?”
柳逸凡皱眉,摇摇头,只知道是一个姿色上佳的姑娘,和二皇子起了冲突,但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难不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言锦以坐直身子手里把玩着茶盏,目光深沉,不见焦点:“来头可大了,前丞相之孙女,当今荣皇后的亲侄女,你瞧瞧这来头。”
柳逸凡愣了一下,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个来头,齐家旭会不认识荣珮菱?当然不会,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觉得人不知鬼不觉,又或者认定了皇后不会拿他怎么样。嗤笑一声:“他倒是有胆量。”
想想他做的那些事,何止是有胆量可以概括的。
“这件事会有人替我们办的,我们从旁协助就好。”言锦以手搭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没有规律的扣着桌子。嘴角噙着的那抹浅笑,让人看了有点毛骨悚然。
柳逸凡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言锦以,不由皱眉:“你这成亲之后越发放飞自我了,闺女的端庄清雅全都不见了,倒处处散发这邪气,一看就知道没装什么好心眼儿!”
言锦以笑了笑,坐直身子,脸上又端上一派高雅清贵的模样:“在家里时非要这样做不行,毕竟没有嫁人,嫁人之后就不要顾虑这么多了,怎样舒服怎么来就是!”
“”言元珊从两个人的谈话中回过神来,又听见言锦以这样的言论,轻笑出声,她早就看出来言锦以心中的不羁,也猜到了之前那清雅贵女的模样估计就是在做戏,现在言锦以自己这样说出来,不由被人逗笑了。
“姐姐是在笑我?”言锦以看着言元珊,佯装有怒。
“岂敢岂敢!”言元珊摆摆手,脸上笑意不止,“只是感叹锦以为人甚有个性,怨不得贤王会宠了!”
柳逸凡挑眉,有些搞不懂,萧止苏那样一个刚正清贵的君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疯丫头,原来不觉得,现在两人在一起一站,可不就是一正一邪么!
言锦以不理两个人,贤王就是喜欢她,她二人能怎么样?
“表哥要是闲了,能查到什么东西都悄悄摸摸的递给二皇子,让二皇子也立立威。”
柳逸凡眉头一挑,随手捞起腰中的玉箫,眼中的轻狂一点儿也不比言锦以少。
“那是自然。对齐少爷,本公子自然要尽心尽力才是。”
与此同时,荣皇后宫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外面进来简直就是没有下脚的地方,处处是瓷器的碎片。
萧弘宇站在一旁,阴沉着一张脸,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住。地上跪着默默流着泪的荣珮菱,
“母后,这齐家人真是欺人太甚,他当真觉得,这天下便是他齐家的天下了吗?”
荣皇后冷哼一声,这齐家打的什么算盘,她如何会不知道,只不过齐太尉都还未曾敢这样做,他这个孙子倒是厉害。有原本的震怒渐渐冷静下来,轻轻缓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枉然,只是菱儿受委屈了,只要好好利用,也许倒是可以推到齐家,到时候看着大皇子他们还如何猖狂?”
萧弘宇眸色一暗,声音阴沉道:“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齐家,更何况父皇刚刚闭关,这点与我们是不利的。”
皇后冷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缓缓说道:“即便是你父皇未曾闭关,这点事对他来说也是小事一件,想必他也会以平息为主,我们讨不到半点好处,更别遑论扳倒齐家,所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并不是找齐家问罪,而是为菱儿讨一个说法,这件事儿由我来做,你只要在你父皇出关之前,找齐齐家所有的罪证,他逃也逃不掉,辩也辩不了即可。”
萧弘宇点点头,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荣珮菱:“母后,珮菱是留在宫中,还是跟着我回府?”
皇后看着还在弟弟啜泣的荣珮菱,眼中带上一抹怜惜,这个姑娘可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也曾经是她心中的儿媳妇人选,但是现在又是轻叹一声,摇摇头:“让她同你回府吧,好好安置,让书瑶好好安慰,我这里这几日估计不会安宁,她不好再露面了。”
萧弘宇应了声是,带着人出了宫,刚刚出宫没多久,便有人将见这件事儿报给了齐太尉。
齐家书房内,齐太尉听着黑衣人的回报,冷笑一声:“现如今皇上正在闭关,就算是没有闭关,这么点事,也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荣皇后一介妇人,没了靠山,又能奈我何。大不了去认个错就是。”
现在新上任的丞相根基尚浅,现在朝中不过就是崔尚书,贤王能威胁到他,只是这两个人齐太尉微微一笑,没可能了!
“去告诉那个小兔崽子,这几日老实一点,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就让他流放,别再回来了!”
话落,报信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间内。
与此同时,萧弘宇也带着荣珮菱回到了皇子府,刚一进府,荣珮菱便晕倒在萧弘宇的怀里,言书瑶本来就在院中焦急的候着两个人,这一幕正好落在她的眼中。
眼底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狠厉,赶紧快步迎上前:“这是怎么了?”
一边焦急的询问着,一边吩咐身边的红珠去叫太医。
“应该是累的,她身上的伤还未好,今天又这样奔波,跪着哭了好长时间。”萧弘宇没发现言书瑶眼底的那抹阴影,声音有些急促。
“快送进房里,休息一下。”言书瑶脸上带着一点忧愁,又吩咐人去烧热水来。
将人放到床上,萧弘宇直起身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荣珮菱,衣衫褴褛,尽是脏污,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从昨日将人救回来,荣珮菱就没合过眼,更拒绝任何人的碰触,直到他说带她进宫,才跟着他一起出了去。身上的衣服竟一直没换。
萧弘宇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都逃不开言书瑶的眼睛,抬脚上前看了看,温声道:“弘宇,你先出去歇着吧,趁她睡着了,我给她清洗一下身上,换身衣服。”
萧弘宇听着言书瑶的话,心中一暖,声音也比往日里轻柔了许多:“辛苦你了!”
“你我夫妻,说这些做什么?”言书瑶脸上挤出一点笑意,落在荣珮菱脸上的目光还带着一点担忧。
看着她的样子,萧弘宇只觉得自己娶得了一个贤妻,拍拍她的手出了房间。
言书瑶站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渐渐浮现出一抹冷笑。
良久,言书瑶才从房间出来,出来的时候眼中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萧弘宇正好看见这样的言书瑶,不由紧张的迎上去:“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言书瑶死死咬着嘴唇,摇摇头,快速的往里面瞄了一眼,扭身飞快的出了房间,萧弘宇不知所以,看了看里面,还有几个丫鬟在里面收拾着,荣珮菱显然没醒。便转身跟了上去。
“你怎么了?”萧弘宇站在言书瑶身后,声音温润,似有羽毛在人心尖轻轻滑落。
言书瑶本斜坐在长庭上,听到身后的声音,一个转身便扑到萧弘宇怀里,一张小脸早就已经泪水涟涟:“弘宇,究竟是谁干的,珮菱醒来后,看见自己这样的身体,该怎么办?!”
萧弘宇一愣,顿时知道她是为什么所哭,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被流放的齐家旭将她掳回来的!”
齐家旭?言书瑶呆呆的看着萧弘宇:“他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好歹珮菱也是前丞相之女,他怎么会不认识?”
闻言,萧弘宇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没错,他们就是故意的!
“弘宇!弘宇?!”见萧弘宇竟然开始走神,言书瑶出声将人唤醒,“你在想什么?这个齐家旭定不能轻饶了。”
萧弘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这声音带着明显的寒意,冻得言书瑶微微一颤。
“听说父皇有开始闭关了?”
“是。”
“这样也好。”言书瑶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萧弘宇,抬手抚平眉间的那几道折痕,“这样,我们就有时间找出更多的证据,到时候不怕他不伏法。”
言书瑶所说之话和皇后说的一模一样,萧止苏顿时觉得惊奇:“你这话,到和母后不谋而合。”
此时的天气中已经有了夏日的燥热之意,言书瑶听着萧弘宇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脸色一白,猛然想到自己给他筹谋划策的够多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言书瑶瞄了一眼萧弘宇,会引来猜忌。
长廊边的草丛中吹来一阵清风,夹杂着庭院中的花草香,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一下:“因为以齐太尉的权势,这么点问题估计还不能让他伏诛,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萧弘宇点点头,看着长廊外的景色出神,这次,言书瑶不敢再打断他了。她与大皇子妃崔绎心不同,崔绎心有家里支撑,所以她可以任性妄为,但是她已经没了靠山,所以她必须步步为营。绝对不能失了萧弘宇对她的宠爱。即便是日后萧弘宇登上宝座,她也要成为他唯一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