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地上已经不知何时堆满了纸团。
他扶额,直到有人将门敲了敲。
陆烬璃看向门口。
祁言试探的问:“主子,您现在空下来了吗?瑟乐夫人……已经在门口等您一个时辰了。”
陆烬璃抬眼,“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有鹅黄色的衣角跨进来,女子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规矩的站在门口站定。
“陆国师。”
瑟乐悄悄的抬眼看他。
那张冷峻的面容,永远对她是一副不耐烦的脸,让她的心没出息的颤了颤:“听说……镂苏姐姐回来了?”
“你想干什么?”
他啪的一声合上本子,抬眼,眼里一片阴鸷,一路从瑟乐的脚底冻到了头:
“又想跟你的母后汇报什么?”
瑟乐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那么干过?”
“你没干过?”陆烬璃窝着火,脾气也极差:“每次你从我这儿看见了什么,你不都要如实告诉你母后?”她瞳孔微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有些懊恼的最垂下了头:“我……只是,没人诉说。她是我母后,我才——”
她绞了绞自己的衣袖,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嗫喏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想,去看看她。”
陆烬璃眉心一拧,瑟乐见他起了不悦的神色,忙紧张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今日去见我母后……”
见宣无?陆烬璃突然想到了什么。
瑟乐这边还在嗫喏这想要找什么借口能看看薄初辞,却感觉自己身边一道黑影闪过,只见陆国师很紧张的就冲出去了。
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瑟乐袖子揪了又揪,见陆烬璃一晃神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果然。
她自嘲一笑,垂头,轻轻拂了拂肚子。
成亲这短短的两月有余,他从来在乎的,就只有镂苏一个人。
那她还顾忌什么呢?
薄初辞可真没有想过,本来以为自己从一个地狱里好歹到了人间走一遭,而她只是从一个地狱走到了另一个地狱。
双手被吊在头顶早就已经酸麻,她动了动手腕勉强活血,对面的人正捧着一盏茶喝得香醇。
地牢昏暗且潮湿,她许久未曾来过这里,倒是有些老故居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能看见宣无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在氤氲的水雾后头,能瞧见她似勾非勾的红唇,抬眼望着她道:
“你从前脾气硬,也是来过这里,知道那滋味,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所以……暗玺在哪?”
暗玺。
她想到自己项链里面那方方正正的东西,薄初辞皱了皱眉头:
“你为什么觉得那暗玺在我这儿?”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起昔日老皇帝对她的样子就觉得寒心:“对我倒是不可能,要不,你去问问瑟乐?”
“啧。”宣无轻啧了一声,“嘴硬不怕。”
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身后有人走上来,薄初辞一抬眼,便见是几个了横眉立眼的嬷嬷,一人手执皮鞭,站到了她的面前。
就连地牢里面仅有的阳光都被这几个人高大的身躯给遮挡住了。
她呼吸一滞,穿过那些人的身子,看向了宣无:“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