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能留。”白清清皱着眉,思量片刻:“但是……你要不要去跟你的那个男人说一下,你怀孕的这件事儿?说不定他听见你怀孕,愿意带着你走?”
薄初辞闻言一怔,睁开眼,水眸看着白清清。
她的眼中盛满了好笑:“说?”
白清清拧起眉。
薄初辞垂眼笑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最沉重的话:
“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知道,唯独他不能。”
这又是什么缘故?白清清看了眼萧兮,见萧兮脸色也不大好看,一副要哭不哭的。
薄初辞从来的时候就一直很神秘。
其实她受了很多苦,那些嬷嬷在一开始,白天黑夜找她,辱骂她,打她,问她奸夫是谁,可她偏生咬死了不说。
愣是给人家嬷嬷的耐心都消耗光了,随便给皇上说是个侍卫的孩子,那个侍卫死了之后就潦草交差了。
而就那么折腾,她的孩子,竟然还是这么完好的,长到了两个月。
她本来以为薄初辞很喜欢她的那个奸夫,可是似乎不是那样,她每每在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神色都会滑过一丝寒意,似乎是触碰到了她心里的一根刺一般,总是潦草的说几句应付过去。
但是现在……她长叹一口气:
“这孩子也总会一天天的长大的。”
“不会。”薄初辞微微昂着头,笃定的道:“不会。”
清清看她,能清晰看见她消瘦的脸颊和那双缓缓攥紧了的手。
她的声音如夏日中的一股寒风:“他不会长大。”
“……”清清哑然,扯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疼痛袭击着她,让薄初辞闭上眼,声音带着软糯:
“清清,你能不能帮我?”
“我帮是可以帮……”白清清有些不安的戳了戳手,不自觉的看向她的肚子:
“可是苏苏,你得知道,落了胎,很有可能会无法再怀孕。或许就像我一样。到时候你会后——”
“不会。”她见她答应了,神色一松,澄净的眉眼,轻轻一弯,好看得能入了画:
“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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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余国酒楼后院,男子身着玄色长衫,墨色腰带裹着他的劲腰,望着庭院里那颗粗壮的槐树。
公子眉眼俊秀,小麦色的肌肤更显男子气概,引得外面的姑娘瞧红了脸,绞着帕子纠结着要不要上前。
“关大人,这是您要的地契。”
有人走近男子,男子回头,斜眉入鬓,薄唇微勾,收过了地契:“劳烦。”
“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老者抚了抚胡须,眼波微转,凑上前去:“不知道陆大人可好?”
关义眉心微动,笑得倜傥极了,拱手做礼:“一切都安好,劳您挂念。”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司直府的关义。
“哎呀,许久未见陆大人了。”
老者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余国,上次同他一起下棋,如今老朽都还记得,苦练许久,还总想着要与他再探讨探讨。”
“陆国师最近繁忙,只怕是抽不出空来。”
关义将手中的地契揣在袖子里,“在下也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
老者点头,又见不远处的姑娘娇羞姿态,饶有兴致的问:
“关大人有没有想过从我们这里带回去一个媳妇?我们余国姑娘敢爱敢恨,还不小心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