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爽快。两个人都跪在她面前,珠联璧合的一对儿,却同样都是铁青的脸。
瑟乐扭捏了片刻,声音有些细弱:“皇姐。”
她因为成为了和亲公主,早就已经恢复了公主的身份。
而陆烬璃挺直脊梁,愣是一声不吭,喜娘小声提醒道:
“陆驸马,您该跟着唤一声皇姐。”
唤她皇姐?薄初辞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得陆烬璃幽深的目光看向她,青筋似乎都迸发起来。
外面的人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素来懂规矩的陆国师跪在薄初辞的面前,手里端着茶盏,不知为何,那句皇姐就是叫不出口。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不着急,就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吉时都要过去,皇帝已经有了不耐的神色的时候,陆烬璃猝然抬眼,深深的凝望着她:
“皇姐。”
她心狠狠的一颤。
倒不是因为他的称呼,而是因为他的目光。
那种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的,似乎要将她拆卸入腹的目光,同那天夜里无异。
忍不住身子抖了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笑容满面的,接过茶盏,然后在余墨期待的目光中,掏出了两枚金锭子。
一人,一个。
陆烬璃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薄初辞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一片云拂过他的心头:“这是皇姐的改口钱,不多,好歹是一份儿心意。祝你们白头到老。”
瑟乐闻言拧起眉心,而陆烬璃的神色更是莫测,他凝视薄初辞片刻,忽地扯出一抹笑来。
他甚至是笑着,将金子揣在了袖子里,拱手道:
“公主今日所赠,臣,永生不忘。”
“驸马叫错了。”薄初辞笑得淡淡的:“你应当还是叫我皇姐才是。”
陆烬璃狠狠地一眯眼,瑟乐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盖头被放下,被人搀扶回了洞房。
新人入洞房,薄初辞也早就已经坐腻,也再不看陆烬璃一眼,起身离开。
“你方才做的还不错?陆烬璃脸都青了。”
余墨笑容满面的越过人群摸了过来:“不过一开始,他们两个拜堂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要拍大腿在地上哭嚎。”
“你对我的性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拧眉回首,将荷包塞到余墨手中,转身欲走,却不想有人将她叫住:
“公主怎么才开始就要走?”
余墨挑眉,回首看去,赫然见到陆烬璃端然立在薄初辞的身后,笑得满面春风:
“好歹要留下来吃饭。”
薄初辞头都没回:“不了,本公主怕吃一嘴毛,陆国师的家里不干净,我心里犯膈应。”
余墨没憋住,吭哧一声笑出来、
薄初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腿欲走,却被人挡住,只见来人身着一抹红,目光里却是与这喜庆背道而驰的寒意。
“方才不还是很有精神的喝了我奉的茶?”
陆烬璃磨着牙,走上前一步,与她接近,垂首看她。
“恩?我敬……爱的皇姐。”
她心一颤,这家伙竟然特别在敬爱直接恶意的隔了一会儿?
就不怕被人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