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张灯结彩。
几乎是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能看见那红色的绸带在空中飘扬。
婷露宫中的人几乎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泛着喜气,偶尔路过在薄初辞的宫门口,他们纷纷会忍不住的顿住脚步,相视一笑,笑容中颇为嘲弄。
萧兮手里拿着扫帚,兀自一人在宫门口扫灰,途径的宫女儿手捧着大红色的喜服,刚好碰上萧兮那飞扬起来的沙子,她当即眉心皱起,嫌弃的端着喜服离开了好几步远,指责萧兮道:
“你长没长眼睛啊,这是我们公主的喜服,你若是给弄脏了你这条贱命只怕是担待不起吧?还敢往我面上撒灰?”
萧兮之将自己手中的扫帚往旁边一杵,分上下三路打量这宫女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瑟乐公主身边的婉儿妹子,我记得之前你还在我们宫中打杂,这转眼一看就知道给公主捧嫁衣了,还敢对着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当真是跟了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那婉儿笑道:“我看消息姐姐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我可不像是你,守着一个将死之人在这儿扫灰,这偌大的皇宫中皇上连半个宫人都没有派给你们,衣食住行都是你一手操办,你可能耐了。不像是我们瑟乐公主,身边有二十多个人都忙不过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到底是嫁得不一样的人,萧兮姐姐的主子眼看着就要嫁给皇上了,连带着萧兮姐姐你说话都要鼻孔朝天了。”
言罢,她冷笑一声:“哪像是我们公主啊,眼看着就要嫁给国师了,成日里面规矩学着,事事不落,我们身边这些小丫头耳濡目染的,也知道的。”
婉儿眼睛瞄着殿内里头:“有些人啊,想加给国师没有嫁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嫁给皇帝了,也算是谋得了一个好的去路呢。”“你——”萧兮气得红了眼,婉儿灵巧的避开了萧兮扫来的灰尘:“你若是弄脏了我就告诉公主,你可知道着喜服价值几金?只怕是把你主子嫁过去都做不成这一件衣裳。”
话说的痛快了,不等萧兮反驳什么,婉儿脚下生风,飞快的走了。
气得萧兮拿着扫帚狠狠地往她的背影扫,扬了一脸灰:“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得好死!呸!!”
她摔下手中东西,转身入了庭院,估摸了一下时间,拿衣裙擦了擦手上的灰尘:“主子。”
没人应她。
“主子?”萧兮推开门,只见薄初辞坐在房间里,手里捧着一个几乎已经掉漆的汤婆子,无神的望着房间的某一处。
萧兮悄悄地掩上了门,走到她面前,闻声唤道:
“主子?到时间了,奴婢,却给您取饭,您等着奴婢,若有什么需要的等奴婢回来给您拿,行吗?”
她黑白分明的眼,就好像是定格了一般,毫无变化。
萧兮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摸着汤婆子,上头早就已经冰凉,连带着她的手也冰凉着,萧兮心里一揪,连忙攥住了薄初辞的手:“主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