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他也微怔。
两个人隔着鸳鸯树,头顶是那红彤彤坠着树枝的牌子,上面叮当碰撞的都是男女期望能幸福一生的愿望。
她心微动,瞧着翩翩公子望着她,那琉璃似得眼睛里,只有她。
她却心觉得刺痛,错过目光,也让陆烬璃骤然回神,却也一时无法言语。
“姑娘,写牌子吗?”
在这尴尬之时,有人摸索过来,薄初辞敲过去,是个眼睛看的不大分明的和尚,约莫着是瞧她站在这里太久:
“方才见姑娘孤身一人,老衲没好意思搭话,现在见姑娘等的公子也到了,是不是就要来写了?”
薄初辞愣了愣,有些窘迫的看了眼陆烬璃,还未等说什么,那和尚就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串儿红牌子给她,做工并不精致,上面还有些掉漆,他却笑着,带着那种慈祥的,让人难以拒绝的笑:
“姑娘和公子认真写,愿望被佛祖听见,说不定会梦想成真。”
“我……”薄初辞还想解释,老和尚又摇摇头:
“我眼睛瞧的不大分明,你们却也不用羞涩,只管大胆了写,老衲看不见。”
言罢,又颤颤巍巍的递给她一支毛笔,想让人拒绝都不行。
薄初辞有些尴尬的捏着笔,看向同样神色难辨的陆烬璃:
“那个,你写不写?”
陆烬璃清了清嗓子,硬邦邦的道:“我从来不信愿望。”
薄初辞闻言,轻笑了一声,将自己心里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压一压。
她怎么能就信了沈莫的话,认为自己喜欢他呢?就这样一个男人,她才不会喜欢他。
想明白了,她的别扭感也就消失了,又恢复了昔日大大咧咧的模样:“我独自一人写,行不行?”
老和尚皱了眉头:
“姑娘有公子陪同,为何还要独自自己一个人写。这种事情,两个人才灵。”
陆烬璃闻言,有些心动,但是碍着面子,僵在原地不动。
薄初辞提着笔,眼皮子也不抬:“和尚你认错了,我跟他,不是一对。我的愿望,只许我自己的就行了。他又不相信。”
“谁说我不相信?”
陆烬璃这时候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走上前,看向和尚:“劳烦给在下一个。”
“……”老和尚茫然的摩挲出了牌子,递给他一个。
但是,他还是不觉得,这两个人不是一对啊。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这差事,就算是两只眼睛看不清,从两个人的氛围来看,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还是不会错的。
分明,公子是喜欢她的,她也是,喜欢公子的吧?
不像是老和尚在旁边纳闷,两个当事人倒是抢笔抢的轰轰烈烈,连带着今天早上和昨天的事情一起算。
陆烬璃蓄意夺过笔来:
“我是不是昨天的时候告诉过你不要接近那个姓沈的?你是不是故意迎风而上,想要挑战我的耐心?”
薄初辞紧紧抓着笔不松,冷笑连连:“你叫我不接近就不接近?那可是我以后要嫁的人,现在的青春时光被你荒诞了,你还不让我发展下线了是不是?”他还没跟她扯明白,还想要发展下线?
陆烬璃狞笑:“郡主可真是一颗多情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