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者不善。
薄初辞拂开身边的人,想自己起身,却发现是徒劳,只能躺在地上,斜眼看着她。
瞧见她这幅德行,瑟乐眼里透着浓浓的嘲弄,偏生还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头顶上得金珠儿因为她偏头的动作叮当响:
“皇姐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呢?疼不疼啊?”
一听这女人语气中的嘲弄,薄初辞微微一笑,侧过身子,一手撑着太阳穴,慵懒的躺在地上,笑眯眯的道:
“酷暑难忍,本宫……主,在这儿消消暑。”
思量她是她的妹妹,她故作大方一笑:“妹妹不如也坐?”
竟然叫她妹妹?这傻胖子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切了?瑟乐眯了眯眼:
“不了,姐姐这方法,妹妹消受不起。”
“那行,我这里地方不大,就不留你了。”薄初辞一转过头,把手交给萧兮,勉强让自己优雅的从地上站起来,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意志操控这一身横肉:
“送客吧。”
“姐姐这是做什么?”瑟乐皱眉,上前一步,她娇俏的小脸已经在日头下面集满了汗珠儿,鼻尖晶莹却又俏皮:
“怎么又赶起妹妹来了,难不成,是姐姐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所以心虚?”
薄初辞挑起眉梢,转过头来,也懒得跟她装蒜了:
“本公主这么大的坨儿用得着心虚吗?”
瑟乐闻言,青葱玉指掩唇,呵呵一笑,精致的唇上涂着殷红的血色,如同抹了蜜一般水盈透亮,水汪汪的眼映着薄初辞被肉挤压得不成形的五官:
“那国师要见您,您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寻死觅活?”
瑟乐呵气如兰:“更何况,国师生气起来,就连父皇都要礼让三分,如今你三番四次的要躲着不见,只怕是要遭殃了呢。”
杀人如麻的薄初辞可不相信,就凭这个翻身都翻不动的女人,能杀个所谓国师的心腹。
她啧地一笑,挺直脊梁,搭上萧兮的手:“收拾收拾,本宫去会会国师。。”
瑟乐挑起眉梢,侧目看她。
萧兮偏生紧张:“公主,您不能去!”
“怎么就不能去!!”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躲闪,她愤愤道:
“他是被我给压死的吗?”
瑟乐噗嗤一笑。
薄初辞狠狠地瞪了过去,见瑟乐又恢复一副优雅的神色。
她凌厉的一甩袖:
“更衣!!”
司直府内,官兵们正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而为首的男人,青丝半束,一席绯色头纱垂直胸前,深红色的长衫压着紧密的暗纹,在日光下如涟漪般波动。
他狭长的眼闭着,手里提着一把折扇,细密的流苏落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百无聊赖的打着绕绕。
“国、国师。”为首的官儿浑身发颤,分明是炎炎夏日,可偏生手脚冰凉:“镂苏公主……还是不来。”
凤眸倏地睁开,琉璃般的眸子略带杀意。
“哦?”
他双腿交叠,扇柄搁在下颚,声音极为蛊惑:
“她不来,你们就拿她没办法了,是吗?”
士兵抹了把脸上的汗:“不是,只是属下想见她,镂苏公主,就寻死觅活的,断然不能送上门来,想来,她一定是,做贼心虚——”
“说谁做贼心虚呢?”
一道清凉的女音插了进来,艳红色的坨在瘦弱宫女的搀扶下,“健步如飞”的闯进来,当当正正的站在了门口:
“让本公主来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