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在敞开的大门内打了进来,少年逆着光站在门口,着了鹅黄色的长袍,头带白玉抹额,一张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小了不少,刚沐浴玩没多久,脸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红晕,双眸似是含了水一般泛着潋滟微光,不得不说,薄初辞的这件衣服,衬得她要比从前的好看很多。
少了许多太子身上的金贵,却多添了很多说不清的感觉,轻盈的迈着步子走在殿中,僵硬的屈膝下跪:“臣参见皇上。”
分明穿得水灵灵的像是个奶黄包,可是这个“臣”字,怎么就这么的生硬呢?
薄无埃有些不满的皱皱眉,薄诺久也讶异素来马马虎虎的薄初辞竟然此时此刻生分的跟皇兄以臣自居,自然是高兴地乐笑弯了眼:
“瑶王爷,你可真是挺能适应的啊。”
楚辞岂会分辨不出他言语中的揶揄之意,“十王爷,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跟老十斗嘴还是挺灵的,怎么一看见他就好像是大白兔见到了狼一样,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写着抗拒?
薄无埃有些不悦的哼了哼,抬首道:“起来吧,赐坐。”
从前楚辞都是坐在上座,如今地位不如从前了,加上她不想离薄无埃太近,就抱着椅子找了个最远的位置。
薄诺久嘲讽她:“皇兄你坐在这里是不是太远了?能听清我们说话吗?”
楚辞就知道这家伙没个好心眼,明明知道他现在跟薄无埃的关系尴尬还是要把她往风口浪尖而上推:“能听清。”
“那你能听见皇上说话吗?”
楚辞半低着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能。”
“哎呦好凶。”薄诺久嗤嗤地笑了:“你就算是再跟皇上生分,你也不能坐这么远啊,没得别人以为我们合起火来欺负你呢,多可怜。”
楚辞怒了:“你再胡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瑶王爷。”
头上的人忽然轻轻地唤了她一句。
听见这人的声音,条件反射,楚辞浑身绷直,也不敢抬头看:“在。”
“过来。”
……过哪去?
楚辞惊恐的看了上头一眼,男人手撑下额,手腕上还系着一串檀木柱子,他凤眸似眯未眯,神色难以捉摸:“坐过来。”
楚辞踌躇了片刻,黛眉拧紧,不太情愿:“不用了,我在这儿就行。“
“朕让你坐过来。”剑眉不约的一拧:“你想违抗朕的命令?”
不得不说,薄无埃当上了皇帝之后,气势明显比从前骇人多了。
居于薄无埃之下的可怜的七皇子,只能搬着自己的小板凳,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下面的离薄无埃有点近的位置。
可谁知那人并不满足,厉喝一声:
“上来!搬到朕的身边。”
楚辞抬眸,不解的看着薄无埃,而薄无埃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睥睨:“不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楚辞当即精虫上脑,提着凳子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底下两个王爷的脸色都很难看。
而咱们的皇上很满意,眼里的黑雾消失了,带着些许欣赏的语气:“听说你在监狱里,跟那帮狱卒玩骰子?”
“玩了,怎么了。”楚辞没好气的横他一眼。
“赢了输了?”
虽然一直在输,不过最后一局可是赢了:“赢了啊。”
这男人好像是起了兴趣,偏头看着她:
“哦?朕的瑶王爷还知道挣钱了?赢了多少?”
楚辞被他这种莫名带着宠溺的语气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说自己的战绩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五个铜板。”
本来以为他会嘲讽她,没想到他竟然满意的点点头:“那还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