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生忽然想到自己上回去算命,那人说自己日后遇上祸事会有的贵人相助,但前提是不可造杀孽,不可造杀孽?可人自己若是不造杀孽,贵人至今未曾出现,可他却不得不得造杀孽了。
这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不止是他,还有兰姒,信势必是要交给皇上的,敏贵人跟和安王勾搭在一起,和安王又千方百计的想害江玮鹤,和安王要是对付江玮鹤,这中间未尝没有敏贵人的功劳,便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又如何?跟这个对自己非但没有感情,还对她恨之入骨的妹妹比起来,江玮鹤在她心里的分量显然要重的多。
可明明已经下定了主意,第日一早准备要去的时候,她这心里还是隐隐觉得犯难。登上马车之后就不能反悔了,这封信没被她看见就罢了,现在既然被她看见了,那就的不能坐视不管,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和安王暗暗把所有人都杀了,然后任由他逍遥法外吧?
夏蝉这回不在外面跟着了,陪兰姒在马车里坐着,这人只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放心。
两人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马车从王府出发,刚过朱雀街,车夫猛地一拉缰绳把马驾停了,夏蝉机敏,一手拔箭出鞘,一手把兰姒护在身后,“怎么了?”
车夫道,“前面的路堵住了,过不去。”
“什么人?”
“王妃不必惊慌,是我。”
这声音突兀又耳熟,兰姒跟夏蝉对视一眼,强作镇定,“原来是先生啊?这不早不晚的,先生在这儿拦住我去路,不知所为何事?”
玉面生在马车外一拱手道,“所为何事,王妃应该清楚,我的马车坏在半路了,这路,一时半会儿的应该让不开,不如这样吧,竹枝馆就在附近,请王妃下车跟我去馆内等候吧?”
兰姒说不用,“我还有事儿,这路堵就堵了吧,我们换条路走就是,老吴,改道吧。”
赶车的老吴道是,正要挥鞭,一鞭甩出去,没抽在马屁股上,倒被玉面生一把抓住了,“王妃换哪条路走的都是一样的,黄历上说今天不宜出门,反正今天还长,您就听我一句劝,跟我去喝杯茶,等茶喝完了,这路自然也就通了。”
兰姒拧着眉,知道他故意拦路,肚子里绝对没憋着什么好主意,亏得她之前还觉得他是个温润如玉的人,瞧瞧,现在被她堪破了真面目,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她从马车上跳下去,跟他对视,夏蝉紧随其后,但见只有他孤身一人,非但没有的放松警惕,反而更紧张了。
“我一个人,王妃还怕我对您不轨吗?我真的只是想请王妃喝杯茶而已,您要是不放心,就带着这位夏蝉姑娘一同去好了。”
夏蝉瞥了眼那四分五裂挡在路中间的马车,提议道,“主子,交给我,给我半个时辰,我能把路清干净。”
兰姒点点头同意了,“喝茶就不必了,我们赶着进宫,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