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鲤从膳房老徐那儿偷了一坛十八仙,走的时候又顺走了一只烧鸡跟二两牛肉,搬了张三角桌,知道女人不能受凉,还特意给夏蝉拿了张垫子,就铺在自己对面,怕晚上黑,什么也看不见,还点了支蜡烛,简陋是简陋了些,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天当被地当床,枕着瓦片都能睡个囫囵觉的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不讲究,夏蝉更不讲究,约的时辰还没到郑秋鲤就开始布置了,夏蝉来的也早,只不过一直都站在树上,亲眼看着郑秋鲤前前后后的忙活,然后看眼天色,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再从树上跳下来,装作刚来的样子。
郑秋鲤嘴欠,以前见了夏蝉总要调侃一番,可这回收敛过头了就显得有些拘束,搓搓手,在垫子上拍了拍,“......你坐,别......别客气。”
夏蝉看了眼那张垫子,不大自然的坐下去,“你找我有事?”
“......啊,有事,有事。”他一肚子想对夏蝉说的话,下午一个人闷在房里对着得镜子说了百八十遍练习,都能倒背如流了,可不知为何,这会儿面对着夏蝉,那些早就练习好了的话就跟被揉碎了似的,散乱在脑海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有酒,他给自己到了一海碗,一口闷进肚,感觉来劲了,提起勇气,做好了挨打的准备道,“其实我想跟你说的就是我......”
不成,还是不成,他憋足了一口气,话没说出来,自己先泄了气,又喝了一碗,似乎觉得不够,给夏蝉也满上,“你也喝,你不喝,我说不出来,我......要不咱们先喝吧,喝完了再说。”
夏蝉不喜欢喝酒,喝酒误事,她几乎是滴酒不沾的,可郑秋鲤非要她喝了才能说得出话来,她的心在胸腔里骤跳,也隐隐期待着他要说什么,好奇心不安作祟,她没犹豫,捧着碗,干了个干干净净。
十八仙味道甘醇,其实不难入口,就是后劲儿大了些,她第一次喝酒,又喝的猛,一碗下肚,脑袋就昏昏沉沉,看人散影了。
酒壮怂人胆,郑秋鲤又给满上,两人一碰碗,很有默契的一饮而尽。
一大坛酒,俩人话没说上两句已经喝了一半儿,郑秋鲤抱着酒坛子直打嗝儿,指着夏蝉笑道,“以前没见过你......嗝......没见过你喝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喝嗝。”
夏蝉脸颊陀红,屋顶风大,蜡烛早就被吹灭了,她不怎么明显的弯弯唇角,“你喝醉了。”
“我没醉。”醉的人都这么说,郑秋鲤站起来,扬天叹口气,又转过头来看她,“我看着像醉了吗?”
夏蝉点点头,“不是像,你就是。”
“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他踉跄着坐下,“我今天就跟你好好吐吐。”
夏蝉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跟你说,我喜......”眼看着就要说出口了,他却得忽然停下了,刚刚酒喝多了,灌了一肚子的水,这会儿尿意上来了,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