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兰姒好几次看着江玮鹤欲言又止,想问他是怎么见到皇帝画的那副画儿的,可又怕问出口又扯开两人上次闹矛盾作下的不痛快,他抓住这个又质疑她是不是对皇帝有什么意思。
上次他这么问的时候,兰姒能感受得到他语气里的不安跟焦躁,可是他能有什么不安的呢?难道他们成亲了这么久他还信不过自己吗?她的一颗心早就掏出来表示的明明白白的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人心里装着什么事的时候整个人就是心不在焉的,她现在走路的时候都出神,差点儿就撞到桌角,幸而被江玮鹤及时从后面抱住,这才不至于撞上去。
“你从宫里回来就失魂落魄的,到底怎么了?”
她想了又想,琢磨了大半天,终于嗫嚅着问出口,“你上次问我知不知道皇上画的一幅画,可是你还没告诉我,那画上画的到底是什么?”
他抱着她愈渐丰腴腰身的手渐渐松开了,“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因为我进宫前,悦榕来找过我,她也问我知不知道那幅画,为什么她也知道?那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画?”
“悦榕来找过你?来找你干什么?”
兰姒转身走开,坐在妆台前,一边拆头上的发簪一边道,“说是我先写小产那天没来看我,正好有空,就来看看我,不过我倒觉得她是来拖延我的,零零碎碎说了好些没用的,最后要走的时候才跟我提了这么一句,我问她,她不肯说,还叫我来问你,怎么,你们是一起见过那幅画?”
他在桌前坐下,拨了拨灯芯道,“皇帝身边有她的人,她想知道什么,不难,包括这次金武替人揽罪,背后要维护的人应该也是她,只不过金武死活不开口,我们手里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能奈她如何。”
如果真是悦榕,那这个害了她的凶手居然还有脸来看她,想想还是挺可怕的。
“那画上画的到底是什么?”她想知道她看见的跟江玮鹤看见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幅,免得自己说漏了呢?
不管皇上画那幅画是什么意思,今后能避就避,只要见面少了,久而久之的,多半就会忘了。
江玮鹤不愿意回想,长叹口气,语气很无奈,“皇帝画的是你。”
其实说出来也好,让她知道,给她敲敲警钟,她知道总比蒙在鼓里的好,往后自己也能注意点儿。
兰姒听了之后背后直冒汗,果然是她,那就跟自己看到那副画一样了,可江玮鹤是眼瞎了,皇帝总不能也跟着瞎了?她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就跟她过不去了呢?
放在寻常人身上,知道自己被皇帝看上了,那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几辈子修都修不来的福气,不定多高兴呢,可她已经嫁人了,有男人了,皇帝的这份儿心意对她来说就是负担,是累赘,时刻让人提心吊胆的存在。
“管他画的是谁,反正我不喜欢皇帝,我就爱你,你不准再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