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满意江玮鹤今天的表现,兴之所至便又想到了以前,转头看了眼后面士兵扛着的花斑豹,无限感慨,“你还记得以前秋围的时候吗?朕记得,你用猎来的第一只老虎的皮子给朕做了顶帽子,那帽子,朕到现在还留着呢。”
江玮鹤眼睛直直望向前方,笑道,“臣弟当然记得,一顶帽子用不了多少皮子,剩下的臣弟自己昧下看,叫人缝了双手套,那时候年轻,就总想显摆显摆,恨不能叫所有人都知道。”
皇帝叹口气,“是啊,一转眼,朕儿子闺女都生一堆了。”他用马鞭指指前方,“你看看朕的这些儿子,跟咱们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他看不清谁是谁,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不过又不好扫皇帝的兴,只能含笑望着前方。
江玮鹤自从看不见之后,耳朵就变得比寻常人灵敏许多,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听见旁边的林子里有动静,动静还不小,应该是个大活物。
周遭乱哄哄的,皇帝今儿还没开杀戒呢,他已经猎了一只花斑豹,足够了,一国之君不能得干坐看着,也得张开膀子给那些人看看皇帝的实力。
“皇上,您不去练练手?”
兄弟这么多年,默契自然是旁人比不上的,皇帝顺着江玮鹤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林子里看着而动静不小,立马就来了兴趣,叫人把箭囊拿过来,搭上箭,骑马就追了过去。
江玮鹤不放心,一拉缰绳跟了过去。
皇帝在林子里兜搭,方才远远的看见好像是只熊瞎子,这熊瞎子一箭可杀不死他,皇帝摸摸箭囊,这么多应该够了。
他方才纵马追过来,一回头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现在身边无人,不能硬碰硬,只能迂回着来,骑马动静太大,皇帝把马拴在一边,背着箭囊下去了,当皇帝,没点儿本事可不行,他的身手虽然不如江玮鹤常年习武,带兵打仗来的厉害,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当皇子那会儿,挽弓射箭,刀枪剑戟都得会,没点儿本事,不然凭什么轮到他做皇帝?
那熊瞎子兜兜转转的,应该是也在找猎物,皇帝再等等,找个得它不防备的时候给它一箭,这下注意力都专注到那熊瞎子身上了,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踩空了,皇帝掏出腰间的匕首,往山坡上一插,算是暂时稳住了,他低头看了眼,是个陡坡,乱世横生,要是摔下去了,半条命恐怕就没了。
皇帝自嘲的笑笑,正要借着匕首的力量爬上去,一抬头,见那熊瞎子听见动静,已经往这边过来了,他心里一惊,要爬上去已经来不及了,这边的山坡陡峭湿滑,除了匕首也没有其他能借力的地方,好像除了滑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罢,滑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不赶紧做决定的话,等那熊瞎子过来了,那一熊掌下去,自己这皇帝大约就要当场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