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小少爷叫的郑秋鲤真是无比的受用,他看了看掌柜的说的那件衣裳,的确跟刚刚夏蝉穿的是一套的,花纹都是对半能拼凑起来的,再一想,要是变装的话,只夏蝉一个人变了肯定不行,自己也得跟着换换才算搭配不是,要去的地方是个玩乐的场地,穿的跟个打手似的,谁看了不对你起七分警惕?
夏蝉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不过不会打扮,又常年舞刀弄枪的,脸上终日也没个颜色,又不大跟人接触,动辄就要你死要你活的,就算是好看,看的时间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艳的了。
女人都是要靠打扮的,夏蝉进去换个衣裳,再出来,郑秋鲤都有些不认得了。
好像进去不止换了件衣裳,还换了个人似的,这红白相间的裙子穿在身上太好看,从前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今天束腰的绫子一系上,他才惊然发现,她这身段居然还不差,手上不拿剑了,改成捏着丝帕,脸上也涂了胭脂,有了明媚的色彩,头发再不是道姑那么个样儿,一个灵蛇髻,简简单单插上一支簪子,看的郑秋鲤眼睛都直了。
男人么,有几个看见美女不眼直的,虽然眼前这位他天天见,虽然已经看了好几年,但是抽冷子这么一变化,就跟......就跟那夺人魂魄的女妖似的。
夏蝉很不习惯这拖拖拉拉的一身,裙子都踩在脚底下了,袖子也长的得卷起来才能把手露出来,一会儿要是进去了,打架都施展不开手脚,还是她从前那身衣裳穿起来利索。
“要不......”
“好看。”郑秋鲤没听见她小声试探的那两个字,夸人也夸得这么得没新意。
夏蝉犹豫了,好看吗?她刚刚照镜子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他居然说好看?
掌柜的跟刚刚那位帮她换衣裳的姑娘也在一旁蹿捣,“夫人丽质天成,都无需刻意打扮,随便穿穿都美的叫人挪不开眼,您看小少爷,眼睛都直了。”
郑秋鲤这才晃过神来,慌忙别开眼,错身从夏蝉身边经过,拿起掌柜的放在桌上的衣裳道,“我也换一身。”
这两个郎才女貌,可惜了,根本就不像掌柜的嘴里说的那么回事,夏蝉在外头站着,停放不进去那两人说的好话,脑子里来来回回就两个字,“好看。”
一点儿不夸张的说,这大概是两人认识以来,相处的最尴尬的一回了,以前也到这种地方来过,不过都没这次这样麻烦过,从屋顶摸进去,见着人了,脖子一掰立马断气儿,前后也就眨眼的功夫就成了。
她低头又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一身来,多少年都没穿过裙子了,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眼看见自己穿裙子的样子,夏蝉搓搓袖子,心里骤然闪过一抹凄凉,可惜了,也就穿这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郑秋鲤也出来了,她看看两人的衣裳,有些明白了,但没敢深想其中的意义,等他付了银子,头也不会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