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仪这话问的多余,他要是怕疼忍不得,中毒的时候就挺不过来了,他既然认得这毒,有法子能解,那就知道这毒的厉害。
兰姒听着就觉得疼,望眼江玮鹤,犹豫了,“有没有麻沸散什么止疼的药,听你说的怪吓人的。”
“有,不过有也不能用,针灸得看反应的,哪条经脉疏通了,哪条经脉没疏通,一针下去都有反应的,用了麻沸散,人一觉睡下去人事不知,该怎么治?”
人大夫说了不能用,兰姒也不能要求非给他用,否则再害了江玮鹤。
治病这件事可大可小,眼睛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这上头马虎不得,兰姒为难的搓搓手,问江玮鹤的意思,“要不......试试?好歹是个法子,万一能成呢?疼是疼了点儿,可也是为你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忍过这一时就好了。”
方士仪很不好意思的泼她凉水,“这针灸也不是一蹴而就之功,一次可能无法清出全部余毒,快了也要两三次,慢了......这就不知道了。”
江玮鹤倒是面不改色,他原本就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皮肉结实耐摔打,这点儿疼,强过刀剑破皮,不如剔骨割肉,不过近两年倦怠不少,又加娶了夫人,完全没心思想其他的,这一身骨肉惫懒许多,现在还耐不耐受得住还真挺难说。
方士仪搓搓手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巴不得要赶紧给他针灸治疗,“您要是怕疼呢,咱就换个法子,放血也成,不过放血没有针灸稳妥,虽然不如针灸疼,可风险还是有的,两个法子,要不您选一个?”
选?怎么选?
江玮鹤捏捏眉心,觉得这方士仪就是沈玉河串通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他是羡慕自己闲云野鹤,寻机报复呢吧!”
兰姒想,放血得给他身上剌道口子,瞧着血汩汩往外流,多瘆得慌,况且方士仪也说了,不如针灸得法子稳妥,那就怎么稳妥怎么来好了,她一咬牙,心里捏定了主意,可做不得主,还得跟江玮鹤商量。
“要不......针灸?”
江玮鹤忍着想把人一脚踹出门的念头,艰难点点头,“行,就针灸。”
不是他怕,就是觉得遗憾,还后悔,后悔当初也不该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沈玉河,这样儿让他们先蹦跶着,他还能再过几年万事无忧不虑的日子。
给江玮鹤针灸之前,兰姒先请方士仪给她爹看了看伤,要不说这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捏着两块儿骨头一接,咔嚓一声,兰裕惨叫过后动动腿,还是疼,可能挪动了,比之前看着竟然是大好了。
兰姒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方先生,你太厉害了,这接骨......”她用手比划两下,“这能不能教教我?”
方士仪温吞一笑道,“好啊,不知夫人学来打算作何用处啊?”
“哦,这样儿以后我爹赌瘾犯了,我就能把他胳膊卸了,什么时候赌瘾借了,我再给他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