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想知道。”
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她不想做实。有些事情一旦做实之后,就没法视而不见了。
水生听着她的话,伸手想将她的手握住。可他手上都是油,想了想就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也好。”
知道的越少,她就是越安全的。是他太心急了。
白婆婆一死,他这心里就有些难受。紫草又对他排斥。弄的他就想找个人聊一聊。
可想一想紫草看的比他通透。
“邻居那个京城的公子,打发了吧!”
总是在她们家隔壁住着。一天往着她们院子里监视着,有些烦人的。
“我尽量。”
那个尚泽轻易不会走,看来他得想办法了。
她们一路回到家中,等到了院落里。程氏的脸色就不太好。
“紫草,你终于回来了啊!再不回来,家都要空了。”
紫草看向程氏,不明白她说这话是啥意思。谁还会来她家里搬东西不成?不过等她到了屋中就明白了。
原本家中的家具都不见了。还有那些摆件,一个都没有了。搬的那叫个干净。
“怎么回事?”
她想坐下来,发现连椅子都没有了。她这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起来。
程氏看向水生,支支吾吾的。就有些没敢说。
“说吧。”
水生一看她的目光,这心里就知道怕是和他有关了。
“是您家老太太过来了。还有紫草的娘。她们将东西都搬走了。”
本来陈张氏自己来,她还拿不走这么多东西。
可紫草的娘带了一帮人来,宅子里的人没打过。
就是能打过,她们也不敢真的动手的。毕竟对方是水生和紫草双方的老人。她们若是动手了,就会给他们留下不孝的名声。
“我娘?”
她坐在那里,想着她娘。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这原主在小时候,就受家里人的蹉跎。大了,就等于将她卖给陈家的。
“是,领了一帮人来的。”
程氏说完,水生就走过去看着紫草。
“你别生气。我来处理。”
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那陈张氏,他都警告过她了,居然还不老实。
“好。”
她点头,抱着笑笑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那屋中,竟然连床都不见了。
“还真是过分。”
这些人是赶着马车来的吗?这么多家具,是怎么搬走的?
“小姐,你稍等,奴婢去给您找个床。”
本来屋中是有炕的。可这贾员外的宅子里炕很少,大多是床。
“找个带炕的屋子吧!她们总不能连炕都给我搬走。”
现在天色都开始转凉了。也该烧炕了。床还是凉的。
“是。”
娄妈出来,找到程氏,俩个人给紫草找了个带炕的屋子。将被褥准备好,又将屋子给烧热了。
“哥哥不在吗?”
想着他若是在,那些人什么都拿不走吧!
“紫公子不在,一早就离开说是去办事。那些人好似知道是的,他走后,她们就来了。”
程氏的话音一落,紫草就明白了。看来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而且她从农庄到这宅子,她们竟然知道,还找了过来。这消息传的挺快的。
不过想想这事大家都知道,她们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给我准备浴汤吧。”
她看着笑笑,这一路来孩子也累了,小嘴上吃的都是油。
她给她洗过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躺在炕上休息。
“小姐,这天都黑了。姑爷走了,您、要跟着么?”
娄妈一想水生怕是找他那个老娘去了。
“不去。他自己去解决吧!明日我回娘家一趟。”
想着她那个娘,她这心里就没什么好感。
以至于她在被休之后,抱着孩子,也没有一丝想回娘家的念头。
后来她娘家的人也没有找过她。她就不相信她们会收不到一丝的消息。
另一边水生连夜骑马去了永康村陈家。
他看着这个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心中还保留着一丝念想的。
可想到她们做的事情,他“砰”的一下,将那房门给踹开了。
“谁?”
屋中陈才远都已经躺下了,听见动静起身问了一句。
“谁啊?这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张氏也起身嘟囔着。
下一刻屋中油灯点燃,俩个人看见屋中站着的人影时,都震惊了。
“你、你怎么来了?”
尤其是那陈张氏,更是往被窝里钻了钻,吓得浑身发抖。
“你拿这些家具算偷盗,可知道?”
他看着屋中那些家具,冲着陈张氏质问着。
“啥?偷?我拿我儿子家的物件,咋就算偷了?”
她今日回来,这心里就突突。
可想着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最终白养了,她就不甘心。所以去找了紫草的娘,蹿腾着一起去她家拿了值钱的玩意。
“儿子?你这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
他真的想撬开这老太太的脑袋看看,她是不是蠢。
若是好好的,他真的可以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他们偏偏作死,一次两次的,将他的耐心都用光了。
这次更是过分,竟然伙同紫草娘去作。
“那我也养了你二十年。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我拿点东西咋了?”
陈张氏很是不服气,冲着他嚷嚷。
“那我就去报官,到时候看你咋办。”
他说着,就想往外面走。
“站住。”
陈才远直接喊了一句。看着这个儿子,他真的想回到以前他小时候,将他给掐死。
“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我们对你也未曾亏欠。将你养大,就是恩情。这点事就是银子的事。你现在也不缺银子,至于把你养母送到官府?非得让我们老了不得安生,你才开心?”
他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弄的水生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他说的没错,他们虽然过分,倒是将他给养大了。
“明日,怎么搬回来的,就怎么给我送回去。不然你们就去死吧!”
他站在那里有一刻钟的时间,大脑之中的想法在挣扎着。
最后想到紫草和女儿,再看看这俩个老人。
脑海中想着小时候的种种。看向陈张氏,心肠就冷硬了起来。
“你、你就非得和我们分的那么清?”
陈才远是不希望和这二儿子闹僵的。十里八村知道他是举人的爹,那一个个见到他都恭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