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左家的马车内,昭然看着自己胳膊上处理好的伤口。
剪子狠狠的扎进肉里,能划出很长的一道伤口。
太子不会起疑,因为本来就有人要杀她,那个刺客,知道了她要杀的公主没死,定然会再来刺杀。
这也不算是陷害,也刚好,能让战擎查一查,到底是谁要至她于死地。
她这个公主来之不易,可要坐稳了才行。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战擎低沉的声音:“到了,公主。”
昭然下了车,仰头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本来嫁女儿都没有挂上红绸的左府,却在她死后的半个时辰之内,连门口都挂上了纸灯笼。
她笑出声。
似乎是听见了笑声的战擎疑惑的朝她看去,却见这姑娘身子又在发抖,发出微微的啜泣之声。
“将军,待会,不管对方怎么对我,您都请不要插手。”
细嫩的小手抓着冰冷的铠甲,战擎心中有些动容。
昭然红着眼道:“打骂都是我应得的,您一定不要插手。”
战擎不认同的皱了皱眉,却颔首答应了。
昭然一笑,眉眼柔和,取出准备好的面罩,遮住了半张脸。
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她的房间。
白幡迎风飘扬,昭然站在门口,夸张得不走心的哭声随之而来:
“昭然啊!!你走的好惨啊!!”
她凤眸错开,睨着屋内的场景。
大娘张氏坐在棺材旁掉眼泪,哭得声嘶力竭,脸上不过一道泪痕。
那些从前对她不好的家奴神色悲悯的烧纸钱。
坐在一边的左灵溪,悲伤的捂着心口,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悲恸模样。
而她爹,她的生父,沉默的坐在主位,似乎是连装都不肯装,神色皆是不耐。
仿佛在说,好好的一个妾,怎么就死了?
昭然面目狰狞的笑了,踏足进去。
“公主到!!!”
屋内的一切瞬间被打断,以左尚书为首走到前去,屈膝跪地。
“参见公主!!”
昭然转过身,垂眸睨着他们。
一切不拿她当人,拿她示弱蝼蚁的人就跪在她的身下。
她眼中起了愉悦,上前,将她爹搀扶起来:“尚书大人。”
声音很耳熟,左家人都疑惑的皱了皱眉。
左尚书抬眸,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他来不及想,见鬼了似得后退了一步。
这很不礼貌。
让视规矩如命的战将军心情不爽。
昭然宽容的收了手,交叠在身前:
“起来吧。”
左灵溪注意到爹爹的怪异举止,加上这公主的声音实在耳熟。
与张氏目光交汇,二人不约而同的往昭然身上看去。
昭然目光悲悯的望着棺材,里面放着的人,是赐予她一切的人。
“都是我不好。”
她轻轻抚摸棺材,眼中多了几分真情,取下了脸上的面罩,转头:
“让你们承受了失子之痛。”
左家人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左尚书与左灵溪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张氏惊愕过后,怒火上头:
“左昭然?!!”
声音尖锐,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你!!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