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抓住了她的手:“朕冻僵了。”
冻僵了,却不让她脱。
昭然眸光微闪,将他的手藏在自己的大氅里:“暖了吗?”
“嗯。”
顿了顿,他又淡淡的:“凑合。”
“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昭然说:“不知道冷月霜那里,会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羲和宫——
“咳、咳咳咳——”
冷月霜难过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侧的人奉了枇杷膏候着:
“太后,您吃点枇杷膏,把咳嗽压一压吧。”
冷月霜拂开她的手,拿帕子挡着唇,咳了好一阵子,帕子一摘,上面竟然见了红。
身侧侍奉的小宫女如同见了鬼,“太后!”
她神色慌张:“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别去了。”
冷月霜一把抓住她的手,“治不好的。”
从先皇去世,她就一病不起,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如此在意先皇。
从前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在意自己。
不在意就不在意吧,只要是有了权力,她就算是没有男人的疼爱又何妨。
可真当她再也看不到那张脸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而她当初……又对他做了什么。
是她害死了他。
她总想着,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要差,或许是先皇已经知道了是他杀了她,故意报复她。
这些都是报应。
吃了多少苦药都不见好,她的眼睛也因为日日哭泣而开始有些看不清东西。
她已经累了。
“乔嬷嬷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她看着小宫女:“她跟着左灵溪,伺候的还好吗?”
小宫女闻言一愣,欲言又止,挣扎了好久都没有说出来。
冷月霜早就已经在后宫里头混精了,一见她这样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乔嬷嬷刚才就跪在外头了,说是皇上让她跪的,她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你说什么?”冷月霜立刻赤着脚从床上下去,快步走向门口,小宫女跟在身后:“太后,外面天冷啊!您小心身子免得着了风寒。”
冷月霜快步走向门口,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凛冽冷风让她眉心紧皱,错开目光,就看到了跪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乔嬷嬷。
“乔嬷嬷。”
她轻轻地唤了一句,跪在那里的人身子一颤,抬起了头。
“太后……”
冷月霜上前,攥住她的手:“你怎么了,皇上为何要让你在这里跪着?”
太后温热的手攥住乔嬷嬷冰冷过的手掌,她嗫喏片刻,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犹豫片刻,她哭了:“娘娘,奴婢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
对不起她的事情?
冷月霜皱眉,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她是不是暴露了她曾经做过的事。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眸,望向跨门槛而来的左昭然和江若寒,缓缓攥紧了拳:
“皇上来了。”顿了顿,她嘴角讽刺的笑意看向左昭然:
“公主也来了。”
昭然对上冷月霜打量的目光,她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凛冽的寒风中,赤着的双足甚至连袜子都来不及穿。
纵然体弱多病,使她气度不似从前,举手投足之间,依然不缺大家风范。
她规矩作揖:“见过太后。”
冷月霜脸上冷笑更浓:
“这么晚了,皇上跟公主怎么来了?总不能,是来看本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