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微怔,看她哭,心里闷闷地疼,他接过刘斯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父皇给你买。”
“给你买最好看的鞋子,裙子,你是父皇的公主,唯一的公主,不是下等人,是尊贵的公主。”
擦干净她泪水,他将她搂进怀里:
“是父皇不好,辜负了你娘,辜负了你。”
“以后,父皇给你撑腰,好吗?”
左昭然心中微动,一股暖流从心中走过。
她眼中闪烁着些许亮光,抬眸,看着他,看着这个冰冷的帝王,眼中的真心。
眼泪是假的。
可她的欢喜是真的,鼻子一酸,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腰,瓮里瓮气道了一声:
“女儿给您添了麻烦,您不生气吗?”
“生气。”
江慎闭上眼睛,嗅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朕气在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朕,自己吃力不讨好,老四的脾气,只怕是日后你有苦头吃了。”
“不过你放心。”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父皇在,不识字没关系,朕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会成为一个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子,好吗?”
昭然鼻子一酸,突然痛哭出声。
江慎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刘斯,又看着她:“怎么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左昭然捂着脸摇头。
她等了整整二十年,受过多少欺凌与侮辱,亲爹的漠视,客人的折磨,街坊的侮辱。
终于,终于,有人对她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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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昭然是红着一双眼睛走出的清和殿。
大太监刘斯面露心疼的目送她离开,她道谢转身,没走几步,眼前拦了一个人。
昭然抬眸,对上一双沉冷的眸子。
江千雾?
她微惊,下意识的后退,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不由分说的将她给拉走了。
御花园里,她被怼到无人墙角,昭然痛得皱了皱眉头,怒视眼前人。
江千雾脸冷得像是一块沉冷的冰,开门见山:
“装柔弱获得一切的东西,你拿着安心吗?”
左昭然瞳孔骤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谁都知道你是装的。”
江千雾见她这幅表情,脸上的讽刺更浓:“除了父皇。”
左昭然冷笑一声,微微昂着头,哭过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口齿清晰:
“我跟父皇说了,我是故意的,你们戏弄我,拿我当猴耍,明知道女子裸足外露是多大的禁忌,却还是要我光着脚走那么远的路,故意让我在父皇面前迟到,我做不过就是弄了一个猪头而已,谁知道四皇兄那么控制不住?”
“你还真敢说?”江千雾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左昭然撞在墙上,黛眉紧蹙,手被江千雾抓起来高举。
他眼里的杀意像是一把利剑停在她的喉咙处:
“你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个乡野女人的女儿,你就算是被惩罚,被戏耍,也应该受着!而不是用那些莫须有的功夫,在这儿糊弄皇上!”
“你可真好意思说!”
左昭然一把推开他,松了松自己的手腕:
“知道我们身份有别,知道你们是尊贵的皇子,却还要视我们这些平民如蝼蚁?”
江千雾脸色微沉,左昭然面露讥讽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怪不得皇上不立你们为储,原来是因为你们眼中没有百姓?你们跟太子皇兄比起来,可真是差的不只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