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章谁动了我的心
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渡我,可愿?
时而昏睡,时而清醒。雪白的额边掉落的青丝和汗水凝结成一缕一缕挂在耳际,耳边始终萦绕着那个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
“你的同伴无生命之忧,大可放心。还有,那日你答应我的琴瑟和鸣,共谱一曲,不允许食言,你要好起来……”之修犹若可读懂她的心,无需她发音,便知道她所思所想,他温润如玉的语调和明月般的目光,像是在抚慰着伤痕累累的她。
梓骁的思绪一下子飘回治晨三十三年,大榕树下,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迷离的意境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一曲《望月》为她践行,曲终,悠悠收势,抬眼看着梓骁,那玉人静静伫立,久久回过神,对着卢湛说,容我回来再奏一曲,定不输于你,倔强的小脸微微扬起,绒绒的睫毛扑闪着,卢湛宠溺地盯着梓骁,越发忍笑不俊,“哈哈哈”乐开了怀,“好,都依你!”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以后……
晨治三十四年,太子卢湛继位,将裴收复,更名为梓,纪念梓骁最后出现的地方。不久,终郁郁而终…….
疑云,像小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是他,真的是他么?”,梓骁晕晕乎乎的思考着,勉强支起身子,将粘哒哒的衣服,一点一点撕扯开来,在亵衣袖口的暗袋里取出已经破旧不堪的袖珍画轴,慢慢推开,里面已经模糊不清的裴境地貌图,勾起她一点一滴的记忆,她用鲜血和旧痂缠绕着的残破不堪的手轻轻摩挲着,一遍又一遍,目光潋滟,蓦然地,一丝异样浮上心头,顺着目光看去,地图的中间翘起一条金丝边,梓骁敛住金丝小心翼翼的拉扯,慢慢的,一个黯淡的金属物件呈现在眼前,居然是半壁铜钱,钱币痕迹斑斑,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刻纹,里面藏着怎样的玄机,再继续看下去,这一眼,没齿难忘,不知道何时手上的血迹滴在地图上,那位置周边的图案骤然不见了,却显出另一种纹理,但并不完整,梓骁于是将手上残留的血迹继续涂抹,慢慢拓出一张微型迷宫图,梓骁心口砰砰乱跳,似乎一切将要呼之欲出,紧张而又期待。
那男子身躯凛凛,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一双眼光射寒星,脸色泛青,鬓角边渐渐突起一条青筋一直延到太阳窝,微微颤动着,一股烈焰直冲脑门,“腾”的一声,一拳砸向泥墙,悉悉索索,土疙瘩和尘屑沿着裂纹和,血迹簌簌落下。
“是谁?私自用刑!!”
匍匐在地上的典狱长,在此刻周身瑟瑟发抖,牙齿绊住舌根,险些不能发声,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大人的话,是刑部李大人带着慕容大公子进来的,将小人支开,小人并不知情。请大人恕罪。”头上大颗大颗的冰冷汗珠一串一串的掉落,却顾不上擦拭。
慕容沛和梓骁的恩恩怨怨还起于当年的南苑风波,梓骁不仅断了他的生财之道,还令他失去官职,并在生理上也留下重创,落得人财两空,慕容沛一直怀恨在心,寻机报复,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荀殷阴冷的双眸丝毫没有温度地斜睨着他,如看着一具死尸:“知情不报,失察之罪,拖下去,杖毙!”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小人真不知情,冤枉啊!”
慕容荀殷不容分说,挥袖而去,随着纷飞的衣诀,淡淡飘下一句,“我慕容荀殷的案子,容得别人插手?好生看着,再有任何差池,杀无赦!”,地上跪趴着的一排狱卒没有一个敢抬头,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荀殷的淡淡的话语在监房中弥漫,在寂静的夜,犹如惊雷,不怒自威。
第二日,便传来慕容府上大公子旧疾突发,暴毙而亡。众人无一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