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章是喜是忧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燕京的繁华。以及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书茶馆，作为当下最为盛行的休闲场所，上午卖清茶，下午和晚上请艺人临场说评书，行话为“白天”、“灯晚儿”。茶客边听书，边饮茶，倒也优哉游哉，乐乐陶陶。

这里，重点是集政治、经济、文化为一体，社会上的各种新闻，朝廷要事，宫内传闻，名人轶事都在此间传播，犹如一个浓缩的信息交流站。在这种茶馆里，饮茶只是媒介，听评书才是主要内容。

沿着金丝楠木的楼梯把手上去，廊上各式羊皮六角吊灯，左手第二间明月阁正对着茶楼内的舞台，台上青布长褂的说书人，抖了抖衣衫，清了清嗓子，拉开腔掷地描述着近日来的京城新闻，关于武举的各版本描述已经不足为奇，更加夺人眼球的便是近日来的重磅头条了。

“阿梓，今天就好好歇息一下，养养精神。”简策关切又复杂的眼神悠悠飘来，梓骁微微颔首。

“话说那慕容府英赤候二公子慕容荀殷，何等妙人，出生尊贵，不仅文武双全，就连容貌都胜出女子百倍，可偏偏不近女色。这下可好，皇帝指婚，无法推诿，怎样也要欢欢喜喜地把这新嫁娘迎进府上。”梓骁正捻着瓜子壳的手微微一顿，睫毛抖动了两下，借故端起茶盅轻酌一口，也算是半个熟人，毫无预兆的就这么闪婚了，却是让人吃惊不小，恐怕连道喜的机会都不会有吧，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悄爬上她的心头，继而隐隐约约又听到“不过，这婚事一定，慕容世子多了一个楚国驸马的身份，风头也盖过他大哥了，日后啊，承袭王位一定是这慕容二公子莫属了。”说书人手把扇子轻轻摇曳。

这些时日最忙碌热闹的非慕容府莫属了，一个月后还要发生的一个重大事件，就是这个名动燕京的绝美少将军将迎娶藩国公主为世子妃，这成为燕京老百姓炙手可热的头条话题。

“那不是废话吗，据说慕容家大公子多年前已经半残了，怎会重用。”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来“说书的，你给我们且说说那公主呗。”说书人来了精神头，将扇子一合“那西楚公主，个性直爽奔放，毛遂自荐，自愿和亲，据说也是久仰慕容大公子盛名，暗许芳心……”一个长相粗鄙的矮个子嚷嚷道：“这个公主也奇了，放着公主不做，非要来给世子做侧妃？”

“不过据说这个公主是妾室所生，不受待见，就算给世子做侧妃，也不亏。”众人皆颔首称是，“这放在咱们中原，哪家女子敢如此行事。”

远眺窗外，阁檐上悠然踱步的猫咪、楼顶上啄食的鸽子、荫影下打盹的流浪犬……一切仿佛都才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转眼间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曹令泉说的对，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时机，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慕容家的重大事件了。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巷尾，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的想一覌这盛世的景象。

“来了来了！”远远地，一排火红色人影渐渐清晰，宛若朝霞般在天际慢慢晕开，，不断扩大，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声声震耳欲聋，百姓翘首踮足，莺红燕绿的少女们簇拥观望。

方正队列里最为耀眼的莫过于那跨骑白马的朱红色高挑身影，阵阵脆生生的欢呼和尖叫声后更似有一地心碎的声音，慕容荀殷身着金丝流纹的大红袍，红锦玉冠下棱角分明的脸却不失线条的优美，凛冽而漫经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双唇紧闭。丝毫不见喜色。

向他身后望去，八人大轿四角坠着大颗的珍珠，窗牖边镶嵌的红宝石流苏，踩着音律摇曳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