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桑没有耐心和这样一个身份的人解释,只是冷冰冰的提醒。
“你们二楼,似乎是被人包下了?我是来见那人的。”
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希望到茶馆里面歇脚的时候,有人未雨绸缪,又自持身份金贵,所以早早的就包下了茶馆的二楼,却意外的,只吩咐店小二一句。
“等会我还有一个朋友过来,男子,到时候如果他询问,你直接带他上来便是,不要多话。”
回忆被打断,店小二眨了眨眼睛,一边心里默默的羡慕和嫉妒那位客官对于银子的浪费,一边对着季离桑礼貌的笑了笑。
“原来客官是要找二楼的爷呀,哎呦,早说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不少时间了,客官,还是赶紧上去吧!”
说着,就热情的招呼季离桑上楼。
季离桑一言不发,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上楼的脚步,沉重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抬不起来。
望着面前弯弯绕的楼梯,透过楼梯看着上面仅有的那一方狭小的空间,看不见约他来的人的面貌。
这样的神秘不免让人更加的紧张。
季离桑抿紧了唇,动作却是不停。
为何在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之后,那人只不过是寄来了一封信,让他离开明月郡主?
那人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他的秘密的?
今日的相见,又究竟是为了何事?
那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这次的见面到底是利是弊?
脚步一步步的迈出,季离桑心中的念头却沉的如同巨石一般,让他几乎快要动弹不得。
原因无他,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
想到自己活下来的代价,是父亲以命相搏的结果,季离桑咬紧牙关,本能的摸上了腰边的佩剑。
他接近凌玥的时候,只不过是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之子,从来都没有透露过自己会武的事情。
可如今……
纵然已经飞快的调节心情,可季离桑脸色微沉,到底还是透露了几分紧张。
腰边的剑,是他应对所有突发手段的最好武器。
这条命他一定得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怕死而已。
他的确怕死,可这条命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担子,他不敢死,也绝对不能死。
,这间茶馆只不过是一间小店而已,等季离桑心中念头杂乱的涌现之时,他到底还是成功的上了二楼。
也许是因为之前被吩咐过的原因,店小二跟到一半,便又折返了回去。
相较于楼底下的热闹,楼上,安静的仿佛是无人一般,只有空气中,隐约的带了一点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
等闻到这样熟悉而又开始陌生的气味,季离桑心中咯噔一下。
这样的特殊的香气,按理来说,只有皇族才能够享受……
心中一惊,季离桑犹如被点燃了火星的炸药,连相约他的人的面容都没有看清,便如同惊雷一般,扭头就往楼下窜去。
“想着你能够顺利接触明月,会是一个人物,没想到,居然这么胆小。”
青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清冷,带着一点不屑。
“唉,明月那丫头这几年的警惕心像是少了很多呀,如果要是朕说起来,还是得怪你,若不是一直忧心你的下落,又单独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如此?”
紧接着,又响起一道男子苍老的声音,声音威严有力,里面满是叹息。
话音落下,青年男子不再说话,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如何。
两个人都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季离桑却觉得后背发凉,浑身上下的毛细血管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张开,叫嚣着被捕食者盯上的恐惧。
他动作飞快。
居然真的是皇族的人!
他怎么可以在和皇族的人接触?不管是哪个国家,都不行!!!
他一定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找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地方,隐姓埋名,藏好行踪!
今后的大计,只能徐徐图之!
明月已经只剩下他了!!!
脑海之中的念头汹涌,季离桑的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他的动作飞快,似乎下一秒就要逃离。
可……
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等季离桑整个人都悬空了的时候,才能够收回神智,从自己的姿势猜测出来。
他如同被拎起的小鸡一般,被一个陌生的,早就已经在他上楼之后,默默的等待在楼梯口的大汉,拎着脖子,抓了起来。
恐惧在那一瞬间涌入了脑海。
季离桑的嘴唇开始有些颤抖。
正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刚才那个清冷的男子声音又再次响起。
“早就说过他会逃跑,看,如果我刚才不让人守着,如果真的让他跑了,又将会是一场麻烦。”
“哼!”威严的男生紧跟着响起,带着一抹不服气的味道:“你用的,还不是朕的人?”
“现在已经抓到了,怎么办?”
“按照计划来吧,还能怎么办?”
两人平静的对话起来,却让季离桑听着,浑身上下都冒出冷汗。
季离桑整个人都悬空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血脉逆流,让他不太舒服的开始咳嗽。
可这样的动静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个男人还在对话。
“说起来,明月那丫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人家可是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如果到时候始乱终弃,朕会唾弃你一辈子!”
“现在不是和她接触的时候,等完成了大业之后,不管有没有恢复记忆,或者身份到底是谁,我都……”
察觉到男子有些好奇八卦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南宫宇轻咳一声,知道自己今天的话说的有些格外的多了。
他将后来的话咽了回去。
南宫宇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给人八卦的喜好。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见状,楚阳国的皇帝陛下──楚衍凌有些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眼中还带着一点不甘心,也许是因为这一点不甘心,他坐起身,腰背挺得笔直,久病的身体带了一点以前没有的活力。
他哼哼起来。
“哼!当朕很稀罕知道吗?”
见南宫宇不说话,只是用目光灼灼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