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
“今日,父皇赏赐了我一把镶铁如泥的匕首,只不过,上面却雕刻着太多繁复无用的花纹,这是什么意思?”
楚倾桑蹙眉,凝神思索,恨不得将皇帝对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咀嚼透了,猜测出对方背后的意思。
“回殿下,这上面的花纹似乎是胡人祭奠用的。”
“祭奠?”
见心腹认出了花纹,楚倾桑不免来了兴趣:“哦?那你说,这祭奠有何不一样的地方?”
“回殿下,这胡人生性残忍多疑,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胡人十年便举行一场祭奠,这祭奠中,为了能够保佑自己的身体安康,便会将自己的子女献上。”
仿佛没有察觉到楚倾桑突然变化的脸色,那心腹继续道。
“子女将会在这场祭典中死亡,可那些胡人们相信,儿女流逝的生命,会回到自己的身上,帮助自己永葆青春,福寿绵延。”
楚倾桑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紧盯着手里的匕首,目光灼灼,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房间之中一片诡异的安静。
突然,下人过来禀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方天地之间的寂静。
“殿下,不好了,李家出事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明明下人的声音并不大,可楚倾桑却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仿佛从什么恶劣之极的梦里被硬生生的拖了出来。
他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模样。
心中情绪复杂至极,哪里有心思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楚倾桑手里摩挲着匕首,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杀意。
“哼!老头子这是知道了我的举动,所以在警告我吗?”
嘴角勾起一抹恶劣至极的微笑,楚倾桑猛然咬破舌尖,尝到鲜血的味道,口腔之中鲜血四溢,可楚倾桑却仿佛察觉不到这点,只是贪婪的允吸着。
他喜欢这味道,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又或者是那高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父皇的!
“可我却也不是从小被吓大的。”
楚倾桑站起身,扫视那禀告的下人一眼,眼神从嗜血恢复漠然。
仿佛下人口中的李文辉,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够普通的陌生人而已。
因此可以冷漠相待。
“时局现在已经越来越紧迫,我的兵也养的差不多,”
楚倾桑负手而立,嘴中喃喃自语:“现在正是出兵的好时机啊,至于李文辉?他自己作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左右现如今无用,又何必因为他浪费宝贵时间?”
“殿下英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李文辉若是有命能够活下来,加官进爵定然不在话下,可是活不下来,又与殿下有什么关系?”
“左右天地万物间都是弱肉强食,李文辉他成了弱的,被吃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心腹闻言,立刻恭声赞同,眼中划过的是同样的疯狂,旁边的下人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时的点点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五皇子府中,虽说深谋远虑,有着大智慧的谋士不多,可疯子,却是一抓一大把。
李文辉在门口足足等了数个时辰,也没能够等到回应,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又哪里不能够明白楚倾桑的意思?
李文辉握紧了拳头,心灰意冷之下,更是冒出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愤怒。
他转身,并没有去李家店铺。
那里现在已经闹的不成样子,根据下人的禀告,这段时间用了李家东西的百姓,又何止以万计数。
他赔不起。
但总能够找罪魁祸首算账。
李文辉脚步匆匆,此时有冰冷的冬风吹过,吹的他那往常挺直的背脊突然有些弯曲,带起莫名的萧瑟和冰冷刺骨的冷意。
“凌玥!”
几乎是没有任何顾忌的冲进了茶馆之中,一眼便看见正中间正在喝茶的女子,李文辉眸色赤红。
“你到底对我店里的东西做了什么?不,那方子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闻言,凌玥淡然放下茶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至,李家主想白要方子,自然应该要承受其中背负的后果。”
“你!”李文辉声音颤抖。
凌玥站起身,她走近李文辉,似乎是同情一般,拍了拍男子的肩头,手指甲里面藏着的粉末却不着痕迹的落下。
很快,便被因为愤怒,所以呼吸急促的李文辉全部都吸入鼻腔之中。
“李家主又何必生气?兵家胜败乃是常事,如今李家出了这样的祸端,家主应该尽心尽力的去解决才是。”
“你想要什么?银子?我可以给你!”
李文辉声音沉沉,身体之中却突然有躁动的火蛇咆哮。
那蛇仿佛钻进了脑中,搅和的他头疼欲裂,神情愈发狰狞。
凌玥也不害怕,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一拍手,嘴里轻快的吐着123。
李文辉诧异,恍惚间发现自己居然听不见凌玥嘴里的话,他扶额,摇晃的晕晕乎乎的脑袋,大声问:“你在说什么?”
眼前的女子容颜愈发模糊,李文辉却极力的睁大了眼,想要看清楚,只见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异状,嘴角的笑容愈发的上扬。
女子凑近了他,清秀的面容在眼前瞬间放大,声音也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我说,你得到这一切,难道不是活该吗?”
心中的怒火仿佛突然随着这一句爆发,往日里对着楚倾桑俯首做小,现如今却被抛弃的苦闷汹涌而出。
李文辉磨牙,仿佛突然暴怒的野兽。
“你再说一遍?”
他忘记今天来的目的,执着的盯着凌玥,仿佛要吃人的模样。
“凌玥,你再说一遍?”
凌玥轻笑,笑容虽然轻浅,但落入了眼中,却显得格外可恶刺眼。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怎么,李家主以前对软香阁做过的事情,现如今是都忘了吗?”
“只不过,我能够解决,你现如今却不能。”
“不是报应和无能,又能够是什么?”
李文辉恍惚之间又猛然摇头,只觉得脑袋一阵的胀痛,耳中,女子的声音突然变的模糊扭曲,仿佛立体环绕一般,在周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