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侍女有些担忧的询问:“老爷这副模样,会不会……”
苏氏盯着他的背影,脸上没有一点惊慌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必担忧,他会去做的。”
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富贵所想吗?
苏氏讥讽的笑笑,动作优雅的喝茶,嗅着空气中的茶香,眸色暗沉。
这天下人活着,难道不是都这样?只不过是因为人的性情身份变化,所以用的手段不同而已。
他凌隐如今的所作所为,目的又能够比她高尚到哪去?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想到这,苏氏偏头看向下人:“今儿购置了一批上好的衣料,明儿你去让小姐过来试穿。”
说着,她愉悦的笑:“以后都是要嫁进邱家的人了,这样的身份,穿着必然得讲究些,快去!”
见下人并不多问时间为什么会定在明天,只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苏氏收回了视线,眼中浮现满意的神色,嘴角的笑,却是一直没停过,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美好的未来一般。
不知为何,自从当众说了一个谎言之后,凌萱便感觉由衷的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来源于撒谎本身,因为她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这种事情,面无表情的撒谎,早已经成了必备的技能。
可……
捂着胸口,那里分明有着鲜活的心脏正在跳动,可凌萱却突然觉得那里十分空无,某种不好的预感让她的精神整日里的紧绷。
于是明明一天到晚都窝在房间之中,饮食也和以前一样正常,可凌萱却足足瘦了一大圈。
看起来,倒还真的像是被人强迫了之后,想不开的弱女子。
“到底会是些什么事呢?”
凌萱咬着手指,自言自语。
门却突然开了,她一愣,皱着眉头,抬眼看去,对上凌隐那在阳光下,却意外的冰冷的神情。
“父亲?”
凌萱有些恍然的喊了一声,明明面对的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她看着他,眼中逐渐有惊恐浮现。
──
“我们的确可以合作,”邱穆然道:“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凌萱那个女人信口胡诌,又能有什么办法?”
凌玥摆摆手:“她必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你觉得一个大家闺秀,突然就如同野狗一样乱咬人,会是什么情况之下,才能做出的举动?”
说起来,尚书虽然不算是最大的官职,但凌家在京城之中也能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然不说性情如何,但凌萱长相柔弱可人,如今已经到了及笄的时候,用一家有女百家求来形容也不为过。
就算是凌家的眼光高,可以不必如同疯狗一样的乱追着他们邱家咬着不松口。
其中必然是有缘由的,那缘由……
邱穆然被这样一点拨,突然就想起了其中的关巧,惊讶道:“她难道真的被……”
出于良好的教养,邱穆然并没有将事情说得那样明白,但在场两人都已经知道。
凌萱想必是真的失去了清白,而且,时间必然就在上元节那一天。
“那天,想必她身边家世境况不错的外男就只有你一个,”凌玥道:“你是她唯一,或者说,最好的选择。”
邱穆然一张俊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虽然凌萱做的事情已经足够恶心人,但还没有嫁过来,便已经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事实让邱穆然知道,什么叫做恶心没有极限。
“凌家是欺压邱家没人吗?”邱穆然急道:“我必然要将这件事情和他们说个清楚明白!”
说完,他转身就要大步冲出去。
凌玥并没有阻拦,声音清冷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现在时间地点已经差不多知晓了,所以,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去找真凶。”
清清冷冷的话音落下,降火的功力意外的有效,邱穆然脚步猛然顿住,一拍脑袋。
“和他们一样空口无凭也不是个事情,这事若是再纠缠下去,到了最后就算是邱家有理,也会被京城众人看成一场笑话。”
他黑着脸道:“那我们便用事实说话。”
见他上道,凌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来到上元节那天离开的道路处,四处搜寻。
凌玥一眼便瞧见那个疑似被戴绿帽的备胎男主人,走上去询问:“这位大哥,你还记得,那天我离开后留下的那个姑娘,遇见了什么人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备胎男抬眼,眼神幽幽的看她,目光幽怨的如同厉鬼。
凌玥莫名其妙的回看过去,便听见了男子自言自语:“离我远点,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玥:“……”这段时间很流行污蔑别人的人品吗?
凌玥不再多问,转身便走,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男子的低声哭腔:“呜呜呜,春儿她宁愿当妾也不嫁我,呜呜呜──”
凌玥终于知道对方的火气是哪里来的了,都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给他灌了一波毒鸡汤。
“人生中谁没能够遇见几个渣?和她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你值得遇见更好的,世界上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子还是有很多的,春儿杏儿桃儿的,大街小巷多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
男子抬头,用着通红的眼眶看凌玥,迟疑的问:“是吗?”
“当然,”凌玥笑眯眯的安抚一句:“所以,现在能够告诉我,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那男子居然真的被她给安慰到了的模样,并没有收钱,而是仔细的回忆了一会,有些不太确定道。
“我当时没能够太注意,但是,好像的确看见了一位貌美的柔弱姑娘,她似乎在和两个男子问路,其他的我便不太记得了。”
“男子?”邱穆然立刻敏感的抬高声音问了一句:“他们长相如何?”
“不太记得了……似乎是一个瘦一个胖,两人长相丑陋,具体的不清楚,那时候我也只是无聊,所以多看了两眼而已。”
“这样,”凌玥沉吟了一会,从怀中掏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你帮我画两小像,就按照记忆中来便是了。”
男子摇头拒绝:“我正伤心着呢,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