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月的车马颠簸,龙祁轩以及行军大队到达了边疆。龙祁轩为了笼络当地的人心,就先安顿了沫舞和夏依依二人住下,然后就要求先去战场看一下。
当地的官员蒋长军来接的龙祁轩,看到这个堂堂五皇子竟然上战场还带上了二个自己的妃子,蒋长军心里就不屑的笑了笑,这个五皇子怕是打不赢这场仗了。来边疆打仗的,还带着几口子人。啧啧。
但是蒋长军却丝毫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而是十分谄媚的给沫舞说道:“这位就是皇子妃吧,小的是这儿的地方官员。这边请,是我们给五皇子安排的府邸。”
沫舞还未说话,夏依依就出声说道:“蒋官员真真是好眼力劲儿,谁是皇子妃都认不清了。”
蒋长军被夏依依这一句话惊了一身汗,蒋长军刚刚是看着沫舞一身的贵气,刚刚又是被五皇子扶下来马车,谁曾想旁边这个黄毛小丫头才是真正的皇子妃?蒋长军连忙说道:“诶呦,有眼不识泰铢。小的这就带二位去府邸上。”
“真是什么破地儿,冻都冻死了。”夏依依嘟囔了一句,然后先行离去了。
沫舞看到了蒋长军的手瞬间僵了僵,然后笑着说了一句:“蒋大人莫要”
龙祁轩这时候正在和现在在现任将军的宁武一起在战场之上查看情况。而边疆此时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刺眼的黄光夹杂着一抹惊心的绯红,一如那战场上千人的赤血,妖娆,而又美艳。兵刃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血肆无忌惮的流淌。四周尸横遍野,早已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在那战场的中心,雪国主将与那渊国王杀成闪烁的光影,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城墙和地平线。
龙祁轩看着这边浓重血腥味儿的战场,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城里还剩多少人?”
“回五皇子,没多少了,大部分都死了。”宁武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看着这片废墟,声音嘶哑。
龙祁轩原本一路过来,心情还算是轻松愉悦,原本是想着,自己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个皇上亲封的将军,所以就要求带着人去主战场上看看。宁武当时听到了他的提议以后,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估计是有什么不满吧,或是怎的,但也是没有说出口。
龙祁轩在主战场上观摩了一番,被那所震撼,然后,龙祁轩就下定了决心,用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打他们个血本无归!
龙祁轩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沸腾。
我要打赢!我要打胜仗!龙祁轩在自己心里想到。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包括他——龙吟风。
龙祁轩眼中的疯狂自然没有逃过宁武的眼睛,宁武抿了抿嘴,没有作声。他向来是个不善言谈的,也不愿意多阿谀奉承什么。
宁武将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宁武看着那边橙红的夕阳,心中没有感慨,只有悲凉。而在一边的龙祁轩则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
在一片辽阔的无边无际的旷野上,举目远望看不到人的踪迹.寒风呼啸,给人带来凉意。忽然一阵狂风,掀起了黄沙,直扑远方,尘土滚滚,声势浩大。濒临干涸的河水弯曲得像带子一般,伸向远方。远处无数的交错在一起,给大地投下片片阴影。夕阳的与会斜射在黄沙上,偶尔能发现被埋沙中的断蓬枯草,这是打磨唯一的装饰物。鸟儿哀伤的嘶鸣,似乎为这片土地感到惋惜,但没有,一只肯落下栖息,有的只是顽强的鹰发出悲怆的叫声。地上离群的野兽奔窜而过,沙上凌乱的脚印,很快便在黄沙的轻抚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西风劲吹,每逢阴天常有哀嚎声,大概是前朝阵亡的将是正伤心垂泪吧......一切都那么阴暗凄凉。
“洛阳的牡丹,本该潋滟成精的季节,却陡然间在马蹄声中散落一地。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敌人提着刀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有一滴同伴的血顺着到刃落在我的脸上,在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我本该也做一个猛士,迎着夕阳留下我最后的背影。可我没有,恍惚间好行听到妻子的吴侬软语,看见那弯垂柳后的月牙,嗅到那年我们泛舟偶然惊起的荷香。我不能死.....我要赢......我在忐忑中于黄沙上合上了双眼,在记忆中留下了一抹大漠孤烟。”
龙祁轩说着扭脸冲宁武笑,嗜血的笑。龙祁轩是背的文中的一段古话。
宁武听的却是有几分心惊,他能感受到,龙祁轩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而这个远大的抱负,是要拿着他们的尸体,他们的疆土,来做祭奠。
宁武张了张嘴,没有作声,也没有说话,他想着若是来了个不懂打仗的还好,自己还能用人。但是现在这个该怎么办,这个野心勃勃的人,想用他的城池来换得自己的未来,这让他该如何是好,他该怎么办。
宁武没有抱负,他只想保卫好自己的这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