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楚歌讽笑开口,“别忘了,宁子业还在这里。”
“他既然都放火烧城了,自然不会宝贵别人的命。”楚白一针见血地指出。
玉稚忽然笑了,灿烂如明媚阳光,玉阿娆望着他的笑,心下冷寒,做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阴毒百倍。
宁子业不甚在意地声音传出,“不必顾虑我。”听不出有一点的着急忙慌,反而泰然等死一般。
玉阿娆不解。
玉稚解释道:“当年害死他母妃宁贵妃的人就是皇上,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逼死,潜伏在媚阁多年,就是想要亲手杀了那个男人,死也心甘情愿,我虽然不能亲手杀死他,但让他的亲生儿子杀死可不更加畅快讽刺吗?”
她一阵寒凉,玉阿娆看着他的时候,眼前这张面孔跟记忆中的那张距离越来越远了。
皇上死了,害死他们父母的人已经死了,可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心中诶悲切凄惨。
“开城门!”楚歌开口说道。
“不可,没有皇上的命令……”
“皇上已死!”楚歌神情复杂,满是愕然呆滞的表情,那个父亲虽然不能说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她和楚白都流淌着属于他的血脉,这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去的,可那些孽全是他自己造下的,宁子业为母报仇意料之内,没什么好惋惜可怜的,但……
她看看楚白,他的淡漠地把脑袋垂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一样。
楚歌再望向城墙下疯狂的少年时,无数的火星飞过城墙,她一回头,烈火灼烧起来,眼睛里全是漫天的火海,她甚至都不敢再继续看了,这是她生活过的家乡,是她长大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炼狱般,她不知该恼恨谁,不知该怨恨谁,而玉稚,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害死这么多人呢!
甚至丝毫不顾惜自己的同伴性命。
转眼间,已然心如死灰。
她站在城墙边上,风不断地吹着身上的衣裙,轻纱曼舞,犹如花朵般绚丽多彩,剑缓缓抬起,沉沉地看着一切。
楚白的声音被风吹到她的耳边,“楚歌,你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
“这就是你觉得心地善良的人!”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不!楚歌悲从中来,心中凄然,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在明明知道得知他们有血海深仇的前提下还一直帮着玉稚,帮他传信,帮他躲过那个坐在宝座上父亲的追杀,每一次都陪着他上战场上杀敌,即使明知他在暗中招兵买马,可依旧挡不住一腔欢喜,直到这份欢喜被身后漫天的火光所消磨掉。
她做错了吗?
可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她依然会这么做,并不后悔。
楚白再没有说话,忽然召唤出寒时等人,拿了一把剑冲下城墙去,他的武功高强,这么高的城墙也能轻易跳下去。
剑缓缓抬起来,直指玉稚,目不斜视。
玉稚轻轻一笑,“你是来送死的吗?”
他的背后有千军万马,而他的背后却只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