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城严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以后,又慢慢的下楼。走到了她身后站定。
她显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因为他明显能看到她纤瘦的背部僵硬了一下。只是她没回头,也没说话。以一个抗拒和拒绝的姿势,背对着他。
纪城严最终还是出声喊她:“林安安。”
林安安避无可避,只能转过身来看他。
算起来,她也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这几天,他每天都不在这里住,平常没什么事,也不可能会到这里来。
只是他偶尔会过来拿一份什么文件,但也都是匆匆的离开。
更不可能会和她有什么交集。
这还是他们两个从那天晚上的争执以后的第一次对话。两个人的心情都特别的平和,似乎经过那晚以后,彼此反而更能以最真实的自己面对对方了。
“怎么?”她面容平静,嗓音清冷。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跟他谈话的欲望,刚才周姨过来告诉她,纪城严在楼上等她的时候,她就打从心里抗拒,没有去找他。
没想到他竟然还自己主动下来找她了。
“你把这个签了。”纪城严同样干脆利落,也不与她废话,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了面前的矮机上,然后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才收回去。
激烈的争吵以后,两个人都不想跟彼此多说一句废话,在这一点上,他们倒还是挺有默契的。
林安安低头去看他放在矮机上的那份文件,然后伸手拿了起来。翻开以后才发现这是一份向学校的请假条例,罗列了种种理由,说她不能再回学校上课,请求在家里自学。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她关在这里了。
林安安想到这里,又讥讽的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签?我不想在家里休息,我的身体也好好的,我可以到学校里去。这不是我自愿的,我不签。”
纪城严却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毫不意外的笑了笑:“听说柳温温的梦想是做一名医生。”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却一下子让林安安变了脸色。
林安安终于有了一丝除了冷漠和讥讽以外,对他的另一种情绪——愤怒。
她皱了眉毛,恼怒的看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一个人参加不了高考,非常简单。”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你混蛋!”林安安张嘴骂他。
他却反而觉得痛快了些:“嗯。”
然后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的文件,淡淡问道:“现在呢?可以签了吗?”
让一个人妥协,真是太简单了。只要他有软肋,那就没有他不能妥协的事。纪城严一向非常明白这一点。
显然。他也运用的非常好。
林安安早已经领略了他更无耻的模样,所以对他今天的做法虽然觉得恼怒,却并不觉得奇怪。
如果她说不签纪城严就不让她签了,那反而才让她奇怪呢。
于是她也不再跟他多说,干脆利落的在最后一张纸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那文件和笔随意的放在矮机上,再也不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趴在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