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便朝大殿内看去，果然见凤轻澜领着东方妩儿过来了。他眸中微微一闪，招手让他们近前：“可不是吗？母后还是第一次见燕王妃吧？来来老四，带着你媳妇让太后好好瞧瞧。”

东方妩儿最烦这种场面了，她又不是什么商品，还“好好瞧瞧”……可是如今太后皇上皇后及诸位贵人都在，即便心中不喜，她也要装出高兴的模样来，脸上带着假笑，被凤轻澜拉着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孙子孙媳给皇祖母请安了，恭祝皇祖母福寿绵延，身康体健，千千岁岁，长乐无极！”

凤轻澜和东方妩儿给太后行了大礼，两人齐齐说出祝福语，听得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这些祝词是昨晚两人对好的，所以此时说出来倒是配合默契。太后喜欢礼佛，一年中倒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宫外，上次离宫的时候，凤轻澜还是个疯疯傻傻的混世魔王，如今再回宫，他竟然就如此恭谨守礼了，不禁令太后欣慰非常。

“好好！快起来！燕王妃，你且上前，让哀家仔细瞧瞧你。”

太后说着朝东方妩儿伸出手，东方妩儿微微一惊，真是没料到这天家的太后竟一点都不端架子，像个普通老妇一般慈爱地要来拉她的手。她被凤轻澜微微一拉，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手递到了太后的掌中。

太后拉着东方妩儿的手细细打量，和善地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又瞧了瞧她的身段，不住点头：“不错，是个齐整的好孩子，东方礼很会教养女儿。我家老四自小就有怪病，时不时地就会做出怪诞之举，可如今我瞧他竟大好了，想来是你嫁进燕王府给他带来的福气。嗯，皇帝这婚赐得好。”

太后拉着东方妩儿不停地夸赞，听得众人面露惊讶。因为东方妩儿名声不好，太后又是最守礼法的，所以大家都以为她会不喜欢东方妩儿，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这位新燕王妃赞不绝口？

皇帝听了太后的话，也是连连点头：“母后这是在夸儿子眼光好了？”

太后点头：“皇帝的眼光是很不错。”

皇帝笑着指指一旁的皇后：“不瞒母后，这桩婚事，还是皇后先提的呢。”

太后有些惊讶地望向皇后，笑道：“看来是皇后的眼光很好了？”

众人都笑起来，皇后面色极不自然，勉强笑了两下。她其实最看不起东方妩儿了，原本让凤轻澜娶东方妩儿是为了侮辱他，没想到太后竟然将东方妩儿夸成这样，实在是令她想不到！

此刻殿中的人，见太后和皇上都喜欢东方妩儿，便都或真情或假意地笑起来。唯有龙菀菀，立在太后身旁，用极为不屑愤恨的目光瞪着东方妩儿。她见太后拉着东方妩儿的手不放，便故意道：“太后，您不知道，我这位表嫂，虽说是庶女，可在京中却是名声很响亮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脆亮得很，刚好可以让殿中的人都能听清楚。她话音一落，许多人的脸色都隐隐地变了。东方妩儿心中咯噔一下，这龙菀菀还真是厉害呢，一句话把她的底都给漏了。第一，点明了她庶女的身份。第二，影射她放荡的名声……嗯，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太后脸上的笑淡去了些，微微偏头看着龙菀菀，淡声道：“哦，是吗？”

龙菀菀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太后搭了自己的话，便连忙道：“是啊，我这位表嫂厉害着呢！不知太后有没有听说过这京中的第一名伶花小……”

“菀菀！”

龙菀菀还未将“花小芳”三个字说完整，长公主便轻声呵斥了她，顺便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歉然对太后道：“母后莫怪，菀菀她今日身子不适，净说糊涂话，我这就带她去休息。”

龙菀菀自然不肯就这样退场，还想开口辩驳：“母亲！我说的明明都是真的，而且我没有身体不适……”

“放肆！寿康宫也是你能胡闹的？还不快些跟我过来。”

长公主沉着面色将龙菀菀拉走了，东方妩儿却惊讶地扬了扬眉。真是稀罕啊，她几时变得这么金贵了？长公主这么怕龙菀菀说自己的坏话，是怕得罪谁？凤轻澜？皇帝？还是太后？

不过这位菀菀郡主也真是脑子不好使，上次百花宴上，皇帝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她与花小芳一事只是流言了，还下令抓捕造谣之人，结果这位郡主如今在大殿上竟还要说她和花小芳的流言。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啊……

众人眼看着长公主拉着龙菀菀离开了，既然太后和皇帝没有发话，其他人也都不敢说什么。太后又慈善地问了东方妩儿几句话，这才放开她的手。皇帝见状，便笑着道：“今日是母后的大日子，儿子不才，为母后备了些贺礼，不知母后是否喜欢。”说着，便拍了拍掌，立马便有御前服侍的人鱼贯而入，各个手中捧着用大红巾子盖着的各色宝物。

皇帝一声令下，那些宫人齐齐将红巾子掀开，露出里面宝光璀璨的各色珍品来。众人都啧啧赞叹，太后则笑着道：“年年过寿，年年都要皇帝破费。”

皇帝立马起身：“母后这是哪里话？孝敬母后，本就是儿子应尽的本分。”

皇帝都起身了，殿中的其余人也都忙起身，太后连连摆手：“都快坐下，此刻在这寿康宫的，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大的规矩。”

皇帝先开了头，剩下的也都依次献出自己的寿礼。从皇后起到各宫的妃嫔再到皇子公主们，都是宫里的贵人，都不缺钱，所以出手尽是些金银珍宝，看得多了，也都索然无味了。唯独容贵妃的手抄佛经和凤墨临的仇小山山水图，令太后连连称赞。

众人都献出了寿礼，唯有凤轻澜静静地立着，也不急着将雪舞猫献出来。皇帝回头瞧见了他，便笑道：“老四，你给你皇祖母的寿礼呢？别是没准备吧？”

“那不能够”，凤轻澜含笑应道：“我的寿礼不比各位的金贵，是个逗人乐的小玩意，怕皇祖母不喜欢，是以想等会再敬献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