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婢不敢置信的样子,堂堂郢靖王妃竟会在路边买吃食,传出去怕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宫里训练出来的奴婢极有眼力,疑惑却依旧淡然,对着萧落昀道:“自然可以,王妃这边请。”
“多谢。”说着萧落昀又对身后的以蓝交代了两句,“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能出来。”
“好的,小姐。”以蓝点了点头,站得更远了一些,远离了这些手持刀剑的侍卫,看上去也是怪吓人的。
吴顺海早已走入勤政殿复命,只留萧落昀一人要独自沿着这石板路走着,她昂首挺胸,莲步轻移的走着,在中央跪着的宋暨更为刺眼。
她故意放慢了步调,因为有话要问宋暨,所以不得不前后步调保持一致,为的是能多争取到时间,而又不被人发现,
萧落昀不知道进入这里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所以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谨慎起来。
宋暨跪的笔直,听闻身后有脚步传来,亦是不敢回头去看,目视前方,只看到吴顺海焦急望着身后之人的目光,看起来也是身份尊贵之人。
只听得身后慢慢接近自己的脚步声,她好似走得极慢,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雍容雅步,没有一丝一毫的着急之态。
萧落昀心里也十分紧张,觉得自己心中的砰砰直跳,质问道:“你为何跪在这里?怎么会最后选了这么愚蠢的办法。”
她走过宋暨身旁的时候,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张满是倦容的脸,整张嘴干涸龟裂,带着丝丝血色,额头渗出冷汗,脸颊也十分惨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皮肉更像是紧紧的贴在骨架上,没有半分富余。
宋暨抬起头看到萧落昀站在自己的身旁,天空中唯一一点光亮笼罩在她的周围,像极了银辉洒满周身,一袭白衣淡雅,翩翩然如谪仙。
他跪的板正恢复了往常的姿态,虽然心里颇有动容,仍保持着不动如山的样子,“这话该我问你,你知道这是哪里!你不该来...”
萧落昀脚下一顿,脚步微晃,深吸了一口气,尚书房也好、勤政殿也好,仿佛在外界的印象中,都不适合女子踏足,而她的到来更像是会犯了众怒。
“我别无选择,我一脸求见三日,你也跪了三日,他可从未召见,你就该知道结局!”
无人可以触动天子逆鳞,更何况这还是为亲政不久,满怀雄心壮举的陛下,在他的心中或许有着胸怀天下、有着君临四海,可唯独没有饶恕的仁慈!
“结局已定,可我也要为了祖父赌一场!”宋暨眼中满是执着,他所为的是家人,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刚得来的虚妄功名,“可你真的不该来!你知道他目的不纯...”
宋暨或许知道一星半点这当今陛下的心思,那夜的醉汉绝对不是一个偶然,而是这位陛下身边的近卫下的手,他出手也是陛下授意!
萧落昀淡然又往前迈出一步,渐行渐远,看着站在勤政殿门前的近卫温逝忠,往事涌上心头,仍保持着一般无二的脸色,压抑着心头的恐惧,远离宋暨的身边。
“我来是为了郢靖王,亦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