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昀映入眼帘的便是空荡荡的院落,就像是一座牢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那府邸内修建了一处温室,无论是在严寒酷暑,都保持着恒定的温度,精心养育着室内的牡丹,色泽艳丽,玉笑珠香,这里种植的皆是深红、银红一类的上品。
那温室内仍有烛火跳动,看上去似有人影,萧落昀更是压低了身子,整个人贴在了屋檐之上,看看情况,伺机而动。
若是她萧落昀猜得不错的话,这里就该是右相的府邸,门口围了重兵把守就是为了防止右相出逃,所以将他锁在这府里,说是禁足,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圈进。
温室花圃内有一年逾花甲的老人蹲在一旁,从水桶中拿出葫芦瓢一株一株的悉心浇水,还不是松松花土,精心照养着每一棵牡丹,
“祖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身乌黑长袍的少年,外罩金线回纹马甲,拱手行礼,看着远处年迈的老人,衣摆沾地,以蹭上一层泥土灰头土脸,哪里还有一点大黎丞相的威仪。
“快走,现在你出现在这里,不合适!”右相宋懿似乎觉察到不对,听声音也知道身后此人是谁,手上接着侍弄花草,一边听着身后之人说的话,也在不停的驱赶着。
可是身后不止那黑衣男子一人,仿佛在回廊下还能看到一个人被月光拉得老长的影子,天上的雪花并没有停止,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大雪之下,这温室内的牡丹花显得更为难得。
“我只是想来问问事情的真相,您的让那个兵部侍郎贪污军饷了吗?”黑衣男子严肃的问着,那人不是宋暨还能是谁?
“这不该你问!”右相背对着他,背影更显得苍老,宋暨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时间如流水,他在府上的日子并不多,反倒是更愿意待在集英殿书院里,相对能自由一些。
没想到今日早朝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在早朝之上,若不是寒朗死死地拉着他的手,怕是根据他的暴脾气早就站了出来,现在说些什么,都不能弥补当时的苍白无力。
“早朝上,我本想为您向陛下陈情的!”
宋暨说着,只觉得满心愧疚,他甚至是痛恨自己的软弱,他或许只能对自己最亲的人的,爪牙相向,更是痛恨自己无能为力,也只能在此时偷偷前来。
“不管你的事,你与膺儿在这件事情上都要置身事外,这不是你们可解决的,还是少沾染的好,陛下雷霆之怒,势不可挡,莫要牵连其中。”
右相宋懿对于寂梓染看得透彻,他既然决定动手,那就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这府上的荣光怕是不会存在了,日后的官场之路,也是要靠他们自己了。
“你还是快些走吧,不然被人看到了,怕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也会对你日后的前途有影响。”宋懿不停的为手中的牡丹花培土,试图固定好它的姿态,不偏不倚,不被邪恶侵占。
抬起头看着雪花在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感叹道:一场风雪,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