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梓染双手撑在桌案上,“左相,现在已是祥乐三年,而非乾泰,先帝已经崩逝,朕的朝堂,朕有权力推行新的制度!”
左相一脸严肃,不卑不亢,“陛下乃是天子,但老臣更是先帝授命的托孤大臣,现在推行新政,实在太过冒险,老臣一心为大黎的将来着想,断不能冒险!”
寂征棠站在最后不动声色,且看着陛下与左相的抗衡,对于寂梓染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心情十分理解,可是真的落在实际行动上,就没那么简单。
更何况要将积累已久的弊病铲除,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想要将左相以及右相这两派彻底的铲除掉,就必须先将为首的领头者摘除,
可二人如今并无大错,皆是后族外戚,且在长安城中扎根许久,下属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若是无别的事情,不如先各自散去,明日便是我大黎朝,一年最终头等要事:春闱,早些准备可好?”右相听了这许久的辩论也是头疼,对于这改革之事,也是不知所云。
“罢了,都退下。”寂梓染摆了摆手,这些老臣的面孔看着就就让人生厌,指着人群最后的寂征棠说道:“郢靖王留下!”
“微臣遵旨。”寂征棠站在原地等着所有人离去。
右相与左相同时回头看着身后的郢靖王一眼,便纷纷带着自己身后的人走出尚书房。
左相凑到右相宋懿身旁,轻声言语,“这陛下当真是看重郢靖王啊,其余的王爷皆都返回封地,独独留着郢靖王在长安,怕是要委以重任吧?”
宋懿笑着,看着身后其余人纷纷退后,给他们留出空间,嘴角轻笑的回道:“陛下圣心独断,谁能揣测到圣意呢?左相还是不要费心了。”
右相似乎对于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是很关心,甚至已经不像从前一般表露出自己的雄心壮志。
“右相关于陛下推行新政的事情,怎么看?”左相随着他一路走着,对于刚才他不发一言也很是奇怪,虽说新政的条条框框都直指于自己,可自己一旦倒台,这么多年的制衡之道,便不复存在了。
“陛下血气方刚,亲政以来致力于做勤政爱民的明君,于国于家,都是好事!”右相言语轻笑,自知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他的想法。
“唇亡齿寒~右相仔细想想吧。”左相望着这一轮明月,拍了拍宋懿的肩膀,仿佛一瞬间自己苍老了好多。
乔氏一族,他的膝下没有儿子,唯有这一个女儿,自己现在贵为左相,可是已经年迈,若是不能守住家中这份荣耀,女儿在后宫中岂不是举步维艰,更何况嫡子还未出生,若是不能为将来的嫡子保驾护航,怕是这一姓氏会渐渐没落了吧。
宋懿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也抬头望着天空,方才还是明亮的月光,现在被云霞遮住,漆黑一片,怕是这长安要变天了...
回头看着尚书房,一片寂静。
“三皇兄,怎么不发一言!”寂梓染有些恼怒,对于他刚才的沉默不语,现下大发雷霆,“朕想郢靖王该知道自己为何会留在长安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