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朗那方才被寂柳杺握着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眼神之中也都是惊恐的神色,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的颤抖,他在害怕,
他怕自己触碰到那个小生命,自己这手上已经满是鲜血,自己不知道是否还有资格碰触那般洁净的生命,若是那个孩子被自己**了,又该如何?
终归说到底那还是自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既然已经有了孩子便要好好的生下来,不希望他会有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夫君...”寂柳杺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究竟是厌恶自己,还是因此连带着厌恶这个孩子,他从未碰过这孩子一下,想到此处眼眶为微微红润,很想哭还是拼命压抑着泪水,
“你早些休息,最近千万不要出门,外面不安全!”寒朗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是朝着书房走去,站在庭院之中,
沐浴在月色之下,低着头望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双手,这双手本就是为了握笔而生,可他也曾让这双手沾染上鲜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惧怕新生命。
“大人,您怎么了?不进来吗?”萱儿透过门框隐约看到外面有个人影,推开门查看,果然寒朗就站在此处,
寒朗愣愣的抬起头看着那手拿烛台的女子,正在朝着自己温柔的笑着,那笑意之中...竟然有些扭曲,她的眼中也满是利益与**,
寒朗慢慢走近,萱儿朝后退了半步让他走了进来,将烛台放在了房门正对着的那张桌子上,罩上纱灯罩,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你怎么还在此处?”寒朗冷声问道,向来都是她在自己回来之时已经离去,就住在这院子的偏房之中,很少与她见面,但也能感受到她存在的痕迹,
或是自己回到书房里那刚研好的墨,由从前的浓重的晕染不开仍需要他再倒些水调和,到现在的信手可用;或是那被裁得整齐的宣纸,整齐的放在他手边随时可写些东西;
再者便是深夜归府,有一碗可以暖胃的吃食,或许不是那么精致但是一碗热粥一碗汤面,就足矣满足他的味蕾。
只是萱儿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有承认过她做的这一切,默默的准备着,自己也是偶然间看到才知道的,或许自己当时娶得是她,现在的日子会有些不一样吧?
娶亲,既然娶得不是心爱之人,那便是要找一个可以过日子的人,难道不是吗?
“奴婢这就离去...”萱儿转身便要走出门,寒朗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伸手拉住了萱儿手腕,似乎有所挽留,这萱儿极有眼色的站在一旁并未出声,
许是今夜这碗热粥勾起了他的往事:洁白的米粒如广阔无垠的天际,伴着少许的肉糜分隔出天地纵横,缀以青菜末如雨后春笋冒土而出,焦黄的蛋花一衣带水萦绕在其中,最后倒上一勺酱油勾勒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寒朗的嘴角流露出笑意这便是他少时最常吃的东西,那时有个明艳的女子将此戏称为:江山。
不过是一碗粥也能吃出不一样的感觉,而寒朗最常做的事情白瓷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搅合在一起,称之为:混沌。就如同盘古开天辟地之前黑压压一片之态。
这时他就会被反骂一句:暴残天物!
可他喝着那像是杂合粥一样的东西也是满心欢喜,只觉得由喉咙到心肺,再到胃部全部都被温暖了。
“这是奴婢随便熬的,还合大人的口味呀...”萱儿轻笑着看着寒朗专注的喝粥,仿佛也是一种享受。
慢慢的她不光是刻意的用心关注着这个男人,反倒是一事一物不由自主的先是想到了他,就像现在这般,她故意没有离去而是选择留下等他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