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君一脸痛心疾首:“做什么?有个孙子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
这些人看奶娃娃不带她?
江涛一把年纪了还被母亲用拐杖打,觉得没面子,另一方面又怀念起从前的母亲来。
从前的柳湘君是何等的温柔啊,用拐杖打人这种事情,从前的她可是做不出来的。
他摸摸自己被打痛的手臂,嘀咕:“明明是您让我们别去烦您……”
这话他只能自己小声说两句。
毕竟柳湘君是在父亲死了之后才变成如今这样,他心疼母亲,从不对她说重话。
不要说重话,他连一个冷一点的眼神都不会放在母亲身上。
教训完江涛,柳湘君又转向一旁的白初晓,然而她还没举起杖子,江丞煜就把人挡在身后了。
嗬,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奶奶!
无法,柳湘君只能伸出食指戳了戳白初晓的脑袋:“我说你诶,果脯白吃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我说,太
没良心,太没良心了!”
白初晓赔着笑脸,当时这不是情况不太一样嘛,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孩子就是江丞煜的呢!
江谨言和千里迢迢赶回来的骆思年对视一眼,决定不说话,暗戳戳明哲保身。
太好了太好了,火没有烧到他们身上。
柳湘君气呼呼的,突然用比四川变脸还要玄幻的速度,对着两个小不点笑了起来,带着点歉意和埋怨。
歉意是对奶团子的,埋怨是对瞒着的人的。
“你就是凛烨?”
白凛烨点了点头,从这老太太戳妈咪头的气势来看,那是一种亲密,他能分辨得出来。
于是他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太奶奶!”
小孩儿哄老人向来是容易非常,柳湘君一双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唉,乖,真乖!”
江涛又委屈了,幽怨地看了白凛烨一眼。
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叫别人都这么顺畅的?
他这么久也就听了一句爷爷。
聪明的小孩儿想要哄人的时候,是非常给力的。
还没等到午夜,柳湘君去了一趟外边,随后就拿出了两个红包。
“来来来,给你们压岁钱!”说着,又拿出了一个金子打的长命锁。
“唉,都怪你们那群人。”
柳湘君剜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其他知情不报人士,叹气道:“我不知道家里还有个小朋友,只让人打了一个,
凛烨,太奶奶回头让人做个龙的给你。”
这长命锁精致小巧,白初晓远远的能看见上边细致凤凰雕刻,灯光下,凤凰细腻的羽毛都能一览无余。
眼睛的地方还缀了一颗红宝石,栩栩如生。
白凛烨摇摇头:“没关系。”
“这怎么能没关系呢,这长命锁可是保佑用的……”
白凛烨小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些无奈的表情。
他是真的觉得没关系啊……求神不如求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神明。
这个小首饰在他眼里着实没有什么用,也不能换成钱。
但是这是老人的心意,他知道,所以不会说。
江谨言看着那精美非常的长命锁,没皮没脸地凑上前:“奶奶,我的呢我的呢?”
“你?”
柳湘君嫌弃地瞥他一眼:“你又不可爱又不乖,凭啥拿红包?而且你都多大了,也不知道找个女朋友回来,
瞧瞧你大哥,都有两个娃了。”
江谨言:“……”
他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大哥这会儿已经没啥可催的了,这催婚就要落到他头上了啊!
可是他现在,女朋友都没有着落呢……
想起某个还没有成为女朋友的人,他心下有些堵。
于娇娇前两天身体好了不少,已经转回了s市的医院。
但她没有家人,一个也没有,这么多的除夕夜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顿饭,饭后,白初晓给两个孩子发了红包。
她摸了摸小不点的头,柔声道:“健康长大,平平安安。”
她对两个孩子无所求,只希望他们平安。
骆思年和江谨言两个人也给了不少,红包给出去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大哥冷肃中带着些许暖意的脸。
“压岁钱。”
他手上拿着两个盒子。
骆思年睁大了眼睛:“我们还有啊?”
“不要?”
“当然要!”
江谨言嘿嘿笑着接过盒子一看,霍,果然是房产和车。
骆思年抬眸:“谢谢大哥。”
说来也奇怪,被收养到骆家,撑起他一片天,让他特别有归属感的,并不是阮姨和江叔,而是大哥。
人人都道他冷血手腕,但是骆思年知道,他对自己很好。
眼底有些许的酸涩,骆思年还想再说两句话,就见江丞煜略一点头,转身就去寻白初晓,那脸上的笑容明显
了不是一星半点。
骆思年:“……”
行吧,他确实比不上老婆就是了。
老人带着小孩儿在温暖的房间里看春晚,里头的小品逗得众人咯咯笑,江谨言刚刚被老人家勾起了念头,想
起在病房里有个孤零零的人,就不舒服。
于是他悄悄溜了。
反正家里这么多人,还有两个讨人喜欢的小的顶着呢,不碍事不碍事。
医院这种常年人满为患的地方,到了大年三十冷冷清清的,但也不是没人,一群值班的护士医生围着电视,
也在看里头的小品。
江谨言手上提着沉甸甸的盒子踏进去,看了一眼这热闹的场景就收回目光,径直上了住院部。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门推开,一阵刚才就在楼下听到过的声音传了出来。
于娇娇还不能下地,支了一个床上桌,面前放着一碗清清淡淡加了点盐巴的粥,她被电视里的小品逗笑,但
是不敢笑得太放肆扯到伤口,所以只能面色扭曲地憋着。
江谨言见了这滑稽场面差点喷出来。
“你怎么来了?!”
江谨言看只有她一个人,皱了眉:“护工呢。”
“我不要人陪,让她回去过年了。”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在这种时候守着。
于娇娇看了看电视上的钟,惊疑不定:“大年三十,你……”
她有点慌张。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江谨言是来陪自己的。
江谨言小小抿了抿唇,随后哼了一声,重重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离家出走了。”
于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