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司珩看到她主动醒过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立马就变了一张脸。
习惯性的给她将毯子铺在了膝盖上,开始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虽然现在天气不算是太冷,可是你的腿不能不保暖,那些药吃了这么多年也没根治。若是再不好好保养,到了冬日里会疼。”
司珩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哽咽了一下。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结。
每次看到染长歌的双腿,就忍不住去难受,忍不住去想到当时惨烈的场景,这一切都不得不在他的脑海中占据着那样的位置。
所以每一次在嘱咐长歌好好保护自己身子的时候,其实都是对他自己的一种折磨。
让他身心都在受折磨的心酸。
染长歌却是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像是清醒着,又好像是带着几分那种刚刚睡醒的样子,“司珩,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
好多话,他总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说。
就好像昨夜一样,自己睡着了以后,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其实她一点都不清楚。
她们两个人之间,现在就好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将一切的心意都藏在这些纱幔里面。
司珩是不敢让她看见。
而她自己现在,其实是有些看不清。
司珩本是在轻轻的帮她揉捏着膝盖处,然后听到长歌的话,就这么抬头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染长歌的双眼很清明,好像可以一下将他的心思给看透一般。
明明刚才还有那样的勇气,但是现在,丝毫不剩下。
分明知道这个人是装睡,可他依旧有说出那些话的勇气,但是另外一边,这个人只要是看着她,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曾经的自己,多少也是这般。
明明喜欢上,却不敢去面对,只能用那样强装恼怒的样子,最后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
司珩看着长歌的双眼许久,最后还是缓缓的低了头,默默的说了一句,“没有,你想听什么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等了半晌,还是没等来这个人说那句话。
长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底的某一处似是有两分失落一般,许久之后也只是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的应了一句嗯。
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在某一处沉沦着,然后蒙上灰的那一层,似是在被人一点点的扫去了些许。
阳光从马车的帘子外不停的扫进来。
在马车内形成一道光束。
这道光束,就慢慢的映射在了司珩的身上。
染长歌就这么看着,瞧着。
脑中不可控制的冒出来一句话。
或许有朝一日,等到她心头那些阴霾被彻底扫去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一束阳光照射进来,照射在她的身上,心上,将她从过去的那黑暗深渊中给拽出来。
不,其实这几年过去,她的噩梦越来越少,那些黑暗的存在好像也越来越少。
以及在司珩身边,她好像也开始慢慢的不做噩梦。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距离过往的那些黑暗,已经越来越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