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幅画卷中,都蔓延着许多令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将人的注意力,彻底在某一个给击退,给逼疯。
染长歌感觉自己稍微有些忍不住了,死死的揪着被角,将被子的一角给塞进嘴里,死命的咬住。
怎么都不愿意松口。
心底,像是多了一把刀,浇筑着她原本就存在着的伤口。
令人绝望般的疼痛。
难受到,令人窒息。
曾经,司珩还在中毒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婢女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日子,明明那样举步维艰。
可是在她现在看来,都很好过。
现在,司珩已经是皇帝了。
他已经是这天下的主宰,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再也没有什么阻碍挡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为什么就变了呢?
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们之间明明就有了女儿,可是她的这颗心,却好像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她在药王谷,可以画花草,可以画一切。
但是唯独画不了人像。
那日,她想要帮筝筝画上一副画像,发现自己都做不到。
她下不了手。
这么多年以来,明明和司珩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但是如今想起来,这么多的回忆之中,居然只有当初在王府中,在初次见到年青辞的那两次,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司珩中毒,因为他的身边只有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是他所信任着的。
因为,在他中毒,举步维艰的时候,连秋洛都没有资格陪在司珩的身边。
染长歌咬牙,看着满室的黑暗。
许久之后,脑中竟然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她恶劣的希望,司珩身上的毒还没有好,他还不是皇帝。
所有的一切要是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要是,要是他们都还没有入宫,什么都没有的话……
“吱呀”一声,屋门处,似是被人从外面打开,染长歌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朝着外面看去。
心底,是满目的绝望。
进来的人,是司珩。
没有年青辞。
只有司珩一个人在她的面前。
没有年青辞的话,她和司珩之间的回忆都是不太好的。
只有年青辞在的那两次,她才是高兴的。
染长歌感觉自己好像病了,陷入了一个不可控制的情景之中,许久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从那样的环境中回过神来。
没有年青辞。
只有司珩。
那就是说,只有黑暗和痛苦。
“长歌……”司珩缓缓的开口。
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染长歌那满目的痛楚。
自己的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一般。
难受,酸楚的厉害。
长歌病了。
三嫂说她病的很厉害。
这些都是因为他,因为自己长歌才会病。
所以他没有资格在长歌面前这样的自怨自艾,一切都是对他的惩罚。
方才,他在门外站了那么久。
他听得到长歌的那些挣扎。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她想起那些所谓的过去,都会不自觉的缓缓出声,压抑又痛苦的声音,直接从里面传到了外面,传到了他的耳中。
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